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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准库房里的宝贝倒是不少,光是贡品级别的珍珠,就有十二斛之多,小一些的珍珠更是数不胜数。
纪准索性,就拿出了一匣子小珍珠给姚妈妈,让她为自己缝制一双嵌珍珠的绣鞋。
又从库房里找了两个景泰蓝花瓠,换下了冬日里插花的梅瓶。
她这些东西虽多,但是铺子田产倒是没多少,只有几十亩的水田,还有两间首饰铺子、一间文房铺子和一间酒楼。
虽说都还盈利,但是京城中,这种铺子太多了,她的铺子进账也就平平。
这些铺子交给她主要也是为了让她学会自己看账本、管账罢了。
她两个妹妹也是有的,她们都是纪家的嫡小姐,都要学习主中馈的。
纪准看过后,又将册子给了姚妈妈,让她收好了,以后还要姚妈妈帮她照管着。
下午时,叔母带着两个堂妹来瞧她。
纪准的叔母,姓崔,名唤如萱。
如今寡居,但是府上大小事务宁氏都交给了这个儿媳处理。
纪准的母亲薛氏和叔母崔氏也都是温良的性子,以前薛氏还在家时,两人一起主中馈,凡事都有商有量的,非常和睦。
而她们姐妹三人的行第也都是排在一起,纪准是大小姐,纪雅和纪雌分别是二小姐和三小姐。
纪准请崔氏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崔氏也拉她同坐了。
纪雅和纪雌同她见了礼,小丫鬟们又为几人上了甜水和蜜饯。
崔氏瞧瞧纪准的腿,问道:“横姐儿,现下感觉如何了?药可都按时服了?”
纪准微笑着听崔氏说话,崔氏长相柔美,人也是非常温婉的,但眉间总是有点点清愁。
“劳叔母忧心了,药都按时服了,腿也不似前两日那么疼了。”纪准回道。
“那就好,只是伤筋动骨的,你自己要小心些,好好养着。”崔氏又叮嘱了几句。
纪准一一应下。
崔氏见纪准今日倒是和颜悦色,但她还是踟蹰了一下,才指着纪雅和纪雌说道,“怕横姐儿你一个人闷得慌,把乐音和绿旋叫来替你解闷儿。”
乐音和绿旋是纪雅和纪雌的小字。
纪准转头看着自己的两个妹妹。
二人坐在崔氏身边的绣墩上,稍大一些的小姑娘,十多岁的年纪,鹅蛋脸庞,两弯秋娘眉不画而黛,一双杏眼柔情温婉,朱唇贝齿,行过处如春雨泽物。正是纪家的二小姐纪雅。
只是她如今正偏着头,眼眶红红的。
而另一个小姑娘就是纪雌了,今年也应该有十岁了吧,同样的鹅蛋脸,同样的杏眼,只是这个小姑娘有两弯新月眉,显得她娇俏可爱,生动活泼。
她倒是没有偏过头,反而将一双杏眼使劲瞪着纪准。
崔氏也瞧见了两个女儿的一番作态。尴尬的看着纪准,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纪准倒不生气,前世,她总是刁难这两个妹妹,直到国公府出事时,两人都未能出嫁。说起来,这些都是她前世自己欠的债,她得自己还上。
崔氏坐在一旁,面露难色。
其实,今天一大早,老夫人就把她叫过说话。
老夫人跟崔氏说,“我冷眼瞧着,横姐儿好像不似平日里那般霸道了。你平日没事多带乐音和绿旋去添星院走动走动。”
崔氏虽然也心疼自己的两个女儿,但是她还是很认同老夫人的想法,她深知一荣俱荣、同心同德的道理。
但看今天这局面,也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件事也不是拗着就能促成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吧。
她只好带着两个女儿略坐了会儿,便离开了。
到了晚间,催云她们服侍纪准用过晚膳,就开始忙活起来。
明日就是去觉光寺进香的日子,祖母院里的丫鬟传话说这次要在觉光寺住两日,姚妈妈得了信儿后就开始指挥着小丫头们拾掇。
纪准则坐在西梢间的大炕上看热闹,姚妈妈负责罗列需要带去的东西,催云则选出纪准出门爱用的样式,唤月则细细清算有无落下的。
那些年纪稍小的丫鬟们,被她们三个指挥的在地上滴溜溜乱转。
纪准觉着好笑,只去住两晚而已,怎么就这么大阵仗了。但看她们一脸兴奋的样子也不忍心打扰。
最后听到姚妈妈说,要将库房里的杉木浴桶也一并带着,纪准才出声制止了。
“去觉光寺进香的香客,多是京中官家的夫人小姐。我带这么多东西去佛门清净地,传扬出去难免不好,未免显得我骄矜了不是。”
姚妈妈一想,也是这个理儿,和唤月一起,又减了几个东西,这才算全部归置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