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咬牙发狠。
刀尖用力一弯。
啪嗒一声。
一颗子弹掉到枯叶上面。
该有多疼。
男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什么好像根本不知道疼。
原来那一次是江衍救她。
她以为……
傅洛不敢相信自己以前到底忘记多少东西。
每当遇到危险时,男人都会及时出现将她救下。
傅洛坐在地上,双手抱头,陷入愧疚当中。
突然被她极尽忽略的记忆突然出现在脑海中。
更准确的说是以男人的视角将那些记忆记下。
记忆出现在亲生父亲被男人射杀的那一天。
听见来自她亲生父亲那猥琐的话语。
男人说的都是真的。
那根本不是她父亲。
而是她父亲双胞胎哥哥,她大伯。
男人会控制不住情绪将人射杀,无非是她大伯说了恶心话语。
男人在保护她,
用他的方式一直在努力着。
她又在做什么啊。
悔意还在继续。
她看见男人为了保住她,故意隐瞒不报,并隐去她所有行踪。
甚至为了她,挨了父亲一巴掌。
所有记忆全部出现。
这份痛苦无法承受。
傅洛痛到失声,当场昏迷。
她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消失意识前,还在眷恋的望着男人。
这份痛苦会永远缠绕在她身上。
撕心裂肺。
痛不欲生。
仅仅如此,不能足以平息怒气。
天空再次乌云密布。
雷声卷动。
一道道闪电打落下来。
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
噼里啪啦。
弄得人心惶惶。
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地板上。
傅洛陷入昏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雨还在继续。
天黑到天亮。
不知过多久。
傅洛醒来。
被梦中情节猛然惊醒。
惊呼着“江衍!”
她下意识四处张望。
看见冰雕的那一刻,失望又庆幸。
失望男人没有活着出现。
庆幸男人还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她面前。
至少还能看到。
没有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算不算男人对她放心不下,还保有一丝眷恋。
她自私的这般想着。
明知不可能,又忍不住想要留住这份美好。
自此之后。
傅洛像变了一个人,整天沉默寡言。
佣人照常上下班,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小姐,你什么时候买了这么一座冰雕?”
白布掉落到地上。
露出男人身形。
傅洛在楼上,听见这话立马快步下楼。
冷着脸训斥“我不是说过不许动他。”
佣人对她发火的行为不解。
到底没说什么,又继续做着分内的事。
傅洛重新将白布捡起来,盖在男人身上。
她不敢乱动。
害怕男人碎掉。
又害怕在阳光侵蚀下会化掉。
又结束了一天。
在佣人离开前。
傅洛说道“阿姨,您以后不用来了,我可能要回国一段时间。”
随便胡诌一个借口。
她想把自己困在这小房间里面,没有任何人打扰。
佣人看她眼,欲言又止“小姐,江少爷吩咐让我照顾你,我不来,也该通知他一声。”
潜台词这事她做不了。
傅洛苦笑摇头“那行,阿姨,你要是能联系上他就行,若联系不上,就必须听我的。”
第一次如此为难佣人。
忍不住希望男人能接电话。
要是可以该多好。
啪嗒一声。
房门关上。
屋内只剩下她一人。
傅洛来到男人面前,隔着白布环住他的腰。
“江衍,你回来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突然失去挚爱之人幡然醒悟。
她有什么资格?
傅洛笑了,也哭了。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
如果这份记忆永远没有出现,她至少可以当一个绝情狠心的人。
为什么要在男人离开她的时候才发现所有。
老天爷真的太狠心。
傅洛闭上眼睛,又哭又笑。
又在泪珠划过脸庞瞬间擦掉。
她害怕泪水将男人弄脏。
又害怕自身体温能将男人融化。
只抱了一会儿立马分开。
“江衍,对不起……”
傅洛跪在男人面前埋头痛哭。
企图用这种方式来减少罪恶感。
可惜,
一切不过是自我安慰。
痛苦依旧。
失去的人不会回来。
她情愿自己不懂这份痛苦。
傅洛低着头,余光注意到床底下的匕首。
如果自己离开。
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抱着这份心思。
她将床底下的匕首够到。
她右手握着匕首,抵在左手腕上。
刀尖发亮。
只要她用力滑下去,一切痛苦都会结束。
这般想着。
傅洛闭上眼睛,紧咬牙关。
本做好心理准备。
用力往下划。
却发现纹丝未动。
傅洛睁眼一瞧。
发现右手仿佛被冻住。
失去掌控能力。
看到这诡异画面。
傅洛第一反应是男人回来。
仰头看着冰雕“江衍!是你对不对?你回来了?”
她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来到冰雕面前,小心翼翼抚摸着。
男人没有给她任何反应。
时间一长。
傅洛不禁产生怀疑。
或许刚刚只是错觉。
不过是她胡思乱想。
这种可能越来越大。
傅洛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匕首。
再一次面对死亡。
她突然没了勇气。
莫名害怕。
万一……万一男人又回来呢?
求生本能下产生奢望。
傅洛苦笑一声,望着男人“江衍,我可真是个胆小鬼,根本就没那么爱你,对不对……”
倘若真的爱,她为什么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长时间意识恍惚。
傅洛怀疑自己心中那份感情是真是假。
念头落下。
突然冷空气袭来。
屋内空气骤降。
冻得她瑟瑟发抖。
傅洛四处张望,想要寻找冷源。
屋内和往常没有差别。
窗户紧闭着。
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变冷?
过于诡异。
傅洛下意识靠近男人,想要寻求依靠。
她挡在冰雕身前。
强装淡定。
微微发抖的双腿不受控。
她被父亲……不对,是大伯一直放在国外。
全天24小时有佣人照顾。
长这么大,出门机会屈指可数。
若非她强烈要求回国,怕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出来。
对外面一切都是陌生恐惧。
自我应变,辨别是非的能力几乎为零。
她就像个笨蛋。
被养的像个傻子。
什么都要靠别人。
胆小懦弱怕事……
真正自私自利的人是她。
冷气还在源源不断。
傅洛仗着胆子跑向卧室,拿出厚棉袄穿上。
噔噔噔。
又一路跑下来。
傅洛站在冰雕面前,张开手臂做出守护姿势。
她大声训斥“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有本事你出来!”
话音落下。
等待良久。
仍旧没有半点动静。
长时间对峙。
傅洛心里直打鼓。
开始在脑子里面胡思乱想。
这房子莫名其妙,不会是闹鬼吧?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傅洛目光落在门口,想要逃离。
在生死攸关时刻,她想要独自逃亡。
男人早已被她抛之脑后。
不过是座冰雕。
她的守护没有半点意义。
不如保护好自己,也算了却男人心愿。
自私想法,凭空而起。
傅洛被自私想法惊醒。
不敢相信自己会是这般懦弱无能,自私自利之人。
不可能。
她怎么会是这种人?
一定不是这样。
她双手抱头,不停的摇头,想要否定这些想法。
可那些想法像是在脑海中扎根一样挥之不去。
倏地,
“呃……”傅洛感觉脖子被死死掐住。
窒息感出现。
耳边响起一道阴冷声音。
“你胆敢让他耗尽恶气而亡!”
一字字音落下。
仿佛砸在她身上,成为一道枷锁。
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傅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对方是谁。
眼前一片灰白色,模模糊糊是个人形。
看不真切。
无法确定是什么存在。
傅洛张了张嘴,想要反驳。
喉咙被死死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拿什么辩解?
根本没有资格。
无颜愧对男人那份爱意。
她的爱,好像成了杂质,无法纯粹回馈。
无颜面对。
这份感情不如没有。
至少没有玷污的男人。
在这种想法下,她情愿自己没有爱过男人。
看起来没有那么不堪。
这个突然出现的存在是男人的家人?来为他报仇?
她不反抗,是不是可以借他人之手来结束这条生命。
傅洛脸胀的通红,眼球突出,
濒临死亡的窒息感令身体发出求救信息。
挣扎着想要活命。
[江衍,原谅我是个胆小鬼]
[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傅洛闭上眼睛,渐渐等待死亡降临。
奈何,对方力道松落。
她又能够重获新生。
傅洛瘫软着身子跌倒在地。
贪婪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浑身冰冷感令她不适,
傅洛猜测对方没有离开。
哽咽着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她不知道男人会以这种方式离开。
倘若什么都知道,她一定……
一阵冷风袭来。
“你不配提他。”
训斥声再次出现。
“若非看在你怀了他孩子的份上,我一定亲手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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