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银给了小厮,小厮自然明白,将其中两银孝敬役人,并向役人认错,表示是将自己偷留下的两银孝敬役人,役人见他求女心切,又想起自己当年胆小,于是笑着将这两银丢给小厮,小厮又是千恩万谢,役人也颇为自我感动,觉得自己做了莫大的功德,将来佛菩萨会让自己死后去极乐世界,不由得越想越欢喜。小厮拿着最后的两银,辛苦半天自然自己不能白忙,留下一银,然后将剩余一银交给了外役,外役看着这一银,颇为苦恼,想了想将这一银换成一千个铜钱,孝顺孝顺四百铜钱,然后自己留下二百铜钱,给其他外役分三百铜钱,叫过来一个刚来的外役,让他把这一百铜钱交给等在门口的章浮生,这刚来的外役原本就是个泼皮无赖,不知拖了多少关系才混到个太师府门房的外役,他拿着这一百铜钱想,钱从我手过,哪里有不留的道理,想想马上就要冬天了,还没有棉衣御寒,这一百铜钱正好买件上好的棉衣穿,一是可以在邻里显摆,二是万一混个媳妇,将来也能将这差事传给子孙,于是将这一百铜钱私自扣下,但是又怕章浮生闹事,于是将随身穿的一件破单衣脱下,毫不客气的扔给章浮生,说道:“你赶紧滚开,这是太师赏你的!”
章浮生一时愣住了,他听闻太师是爱才之人,近些年来西戎拔都护虽然并未谋反,但是观其志向,天下人皆知其将来必反,自己这平戎十策,其看完应该召见自己啊,怎么会如此………………,竟然让一些粗俗不堪的人扔自己一件破衣,自己堂堂大丈夫,熟读圣贤诗书,竟然如此待自己,就算是一个乞丐前来乞讨,他也得给其一顿饱餐啊,这……这……这……,这天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这刚来的外役见章浮生不走,生怕其闹事泄露了自己贪下一百铜钱的事,立马伸手就要驱赶章浮生,章浮生一看对方侮辱自己就算了,还要动手,颇为愤怒,一把将这外役推到,这时,其他人听到这里的动静齐刷刷的向这里看来,见是章浮生推倒外役,以为是有人在府门前闹事,于是大批门卫手提棍棒出来上前就要打,章浮生虽然气愤,但是他看此情形也知自己断然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于是扭头和女罗刹赶紧离开这府门前,门卫见他逃离,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不在追赶,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原位,而那个刚来的外役起了身来,大骂晦气,捡起地上的破衣穿上,对章浮生一顿大骂,不绝于耳,而站在旁边等待的平远县县令完完整整得看到了刚才在门前的这一场闹剧,他心想,这章浮生在我平远县也算是一等人物,颇具才气,想其平时也不出县里,如何得罪了太师他老人家,遭受如此屈辱?正在细品刚才之事时,忽然一声传来:“平远县县令何在?”
县令忙回:“下官在此!”
说着一人踏出大门,旁边门卫及役人均施礼。
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县令道:“你就是平远县县令?”
县令忙施礼道;“下官正是,不知太师召见有何要事?”
此人轻哼一声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就你也配太师召见!”
县令虽怒,但是不敢在此发作,忙说:“有贵府差人让下官来此等待太师召见,不想是闹错了,下官这就告退!”
此人轻喝了一声,道:“慢!让你走了吗?真是没有规矩,这荒野之地的官员就是如此,一点礼数都没有,何管家有事找你!”
县令忙说:“那烦请引见!”
此人大喝:“大胆,你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何管家岂是你说见就能见得!”
县令忙说:“那下官该如何?”
此人不说就在那里等着,旁边役人看这里僵持着,一个老成之人过来轻声对县令说:“你是什么身份,李干事因为你的事情忙活一遭,你就没点表示嘛!”
县令恍然大悟,忙伸手掏出一张银票悄悄塞到李干事手中,李干事满意的笑了笑说:“你这人点拨点拨还是明事理的,何管家让我传话给你,让你私下好好照顾你地方上的章浮生即可!”
县令一沉思,这照顾是何意啊,但是经过刚才一事,他又不敢多问,
这时李干事嗯的一声,严肃的问:“嗯!…………你懂何管家他老人家的意思吗?”
县令再一细想,刚才府门之前的事分明说明了章浮生得罪了这太师府中的某些大人物,既然这事何管家传话了,那就绝对不一般,想来何管家亲自出面收拾着章浮生怕是丢了身份,故让我前来传话,等回到地方将其一一收拾,这照顾二字在这里分明就是要打击报复的意思了,县令想到此,慌忙连续点头,说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下官一定好好照顾章浮生一家老小!”
李干事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县令说:“这就好,这就好,我一定会将你的话圆圆满满的回复何管家他老人家的!”
县令连忙拱手以表感激,李干事便转身进府了,县令见此间事了,也就转身回驿馆了。
刚才的老成之人见县令毫无表示便直接走了,在其背后大骂,“什么东西,一点礼数都没有!”
夏太师从宫中出来时已经是浑身带孝,对何管家说:“让家中收拾收拾,皇上驾崩了,我这几天要在宫中值守,等过了大丧再回府!”
何管家忙回复:“是,太师,我稍后将一应之物送入宫中!”
太师好像想起什么,问道:“刚才事急,慌忙之间忘了章浮生了,何管家,平远县县令可曾嘱咐到,五百金也给到了他吧!”
何管家忙回复:“我均已经安排可靠之人将五百金一分不少的交于章浮生,也已告知平远县县令,其表示一定好好照顾章浮生一家老小!”
太师说道:“昂!那就好,你退下吧!”何管家称是退下,太师慢悠悠的向宫内走去,他想: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读书人人清苦,有这五百金他这三年的日子应该不会为生计所迫,有当地父母官照顾,想是也不会发生意外,只要章浮生这三年磨砺磨砺自己的性子,三年后新皇给他点个状元,那他算新皇的门生,自然会感念新皇的皇恩浩荡,新皇也不会对自己的状元有猜忌,自己再细细的培养其政务兵事,将来肯定能接过自己这副重担,成为国家的栋梁,到那时,自己忙了这么多年,也终于有时间做一只闲云野鹤,过过清闲日子了,想到这里,不觉得脚步快了,自己都觉得轻便了一些…………
而此时的章浮生与女罗刹正在流落街头而不知要去何处,突然背后传来一声:
“章兄!”
章浮生回头一看,颇为惊喜,道:“昂,原来是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