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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更多哭声响起。
林骁然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环视一周,奇怪地问:“你们怎么都哭了?”
南向晚终于知道学霸为什么会招人恨了,林骁然就像那种什么都会的学霸,考完试后偏偏要说考砸了,恨得人真想揍他一顿。
他放下麦克风,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慢悠悠地往回走。
“别哭了,哭起来不好看了。”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首歌嘛,有什么好哭的。”
“我的天哪,你怎么也哭了。”
他一边走,一边对过道两侧哭泣的女生说。
见他过来了,南向晚赶忙抹掉脸上的眼泪,她很少哭,不管母亲怎么责骂挖苦她,她都不曾流下一滴眼泪,她会哭只能是因为成绩没有达到预期,而现在,她却因为一首歌哭了,真是不可理喻。
林骁然走过来了,骤然触碰到他的目光,南向晚有一瞬的心慌。
南向晚知道,林骁然看到她哭了,他一定会抓住机会狠狠嘲笑她一番,就像看到她成绩不如他时一样。南向晚迅速在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可以用什么借口搪塞过去,比如刚刚打了个哈欠,比如说她正在练习一秒流眼泪,或者干脆死不承认,一口咬定自己没哭。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就算她把眼泪擦掉,她的眼眶还是红红的,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她哭过。
林骁然回来了,他在自己的座位坐下,面向后面。
他没有看南向晚,而是看向坐在她旁边的姜达令,“你怎么哭这么厉害?你被人甩了?还是被人甩过?”
姜达令坐起来,泣不成声地咒骂道:“你才被甩了!讨厌,好好的干嘛要唱这首歌,弄得人家特别想哭,妆都哭花了啦。”
南向晚一看,果然,姜达令左眼的假睫毛掉了一半,右眼的假睫毛全掉了,眼线也晕开了,眼皮上黑黑的一片,像个熊猫似的。
“你怎么不用那个什么防水的眼线。”
“谁知道今天会哭,哎呀,我隐形眼镜也掉了。”姜达令扁了扁嘴,继续抽噎起来,惹得林骁然哈哈大笑。
很奇怪,南向晚就坐在姜达令的旁边,她的眼睛红红的,她也曾用食指拭过眼泪,可是林骁然就像没看见一样,自始至终没有问过她为什么会哭。直到林骁然转了回去,直到《茉莉花》的音乐响起,直到生物老师走进教室,南向晚才彻底松了口气,她知道,林骁然确实不会问了。
她准备的借口并没有用上。
南向晚在庆幸之余生出一种异样的情绪,坐在她前面的少年为了照顾她的自尊选择了视而不见。这就像在决斗时刺出致命一剑,对方却在最后关头放弃抵抗,任由你的剑尖刺进他的心里。你在决斗中取得了胜利,但你可能并不为此而感到快意。南向晚不敢相信,那个看上去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大男孩竟然也有这样温暖细腻的一面。
是啊,如果不是温暖细腻的人又怎么会唱出这样的歌呢?
南向晚并不知道这首歌叫什么,但是没关系,她已经在林骁然唱歌时偷偷用MP3把这首歌录了下来,因为南向晚知道,如果不录下来,她或许再也听不到这样的歌声了。南向晚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如果说出去的话,一定会有人找她要这段录音,毕竟不是每个人手边都有一只嗷嗷带录的MP3,或是能够反应过来按下录音键。
生物老师感觉到教室里的气氛不对,好奇地问班里的女生为什么在哭。有好事的男生抢先回答,“林骁然刚刚唱了《如果没有你》。”
“哦?”生物老师笑了,她看向林骁然,阴阳怪气地说:“我给你时间,你再唱一首呗。”言语中透着轻佻,听上去让人很不舒服。
林骁然似乎没有察觉到生物老师言语中的讽刺,他架着腿,身子靠在南向晚的桌子上,玩世不恭地说:“行呀,就唱个《丑八怪》。”
“哈哈哈……”教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上下左右的教室都为之一振。原本还在为林骁然鸣不平的南向晚一时没忍住,也跟着笑了出来。
生物老师愣了一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死死咬着下嘴唇,脸部肌肉一阵抽搐,似乎也想笑,但又气得不行,最后只能用书拍了拍讲桌,命令大家安静下来,赶快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