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脖子大喊,“来人啊,有没有人?朱哥?小五?大力?刘哥?”
声音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来回晃荡,半天回应也没。
阿木将衙门里的人喊了一圈,外头却一直没动静,也只得停下来。
正打算闭上眼睛念一遍菜谱,就听的远远地有脚步声传来。
过了几息时间,便见到一人拿着火把从黑暗中走来,跳动的火光照应下,宛若地狱暗使。
虽然身上的肉少了些,可依旧膀大腰圆,脸色依旧阴郁,眼神却比从前更狠戾。
“吴老二,怎么是你?”阿木暗叫不好,忙在背后活动手。
吴二走近了也不说话,只将手里的火把举得更高些,仔细盯着阿木看了一会儿,这才将火把插到对面的墙上。
接着,他转过身,依旧不说话,拿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阿木瞧,从头顶看到脚尖,又从脚尖看到脸上,似乎用他的眼睛在丈量阿木身上的每一寸。
阿木也曾与山里的猛兽对视,那时是棋逢对手的谨慎审视,是面临险境的小心窥探。
如今,她只觉得自己是她曾捕获的每一只野兽,遭受着猎手的餐前打量,是剥皮炙烤,还是水煮油焖,一切都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阿木心下焦急,嘴上却不停,看着他腰间的钥匙,道,
“你这是当了狱卒了?也是,就你这样的长相,也就只能在这里吓唬吓唬人,真论起本事来,可能连扫地的老方叔都不如!师爷这是病急乱投医啊,什么人都往衙门里招,也不怕招了贼!”
“你的胳膊长好了?可长歪了不曾?瞧你瘦了不少,怕是吃了不少苦头吧?早知道,我当初便多敲上几节,你也能在床上多躺躺,好好休息一下。这技不如人呢就得有觉悟,别在小爷跟前晃,省的小爷哪天看你不顺眼,再给你来几棍。”
任她说什么,那吴二就是一言不发,只拿着一双眼盯着阿木。
阿木自己说了个痛快,腕上的绳子却依旧没动静,她心里愈加没底,这吴老二一瞧就是个不正常的,他不会一口咬死她吧?
正打算再接再厉,便见到对面的吴二解下腰间的钥匙,朝着牢门走来。
“你干什么?要跟小爷再打上一架吗?小爷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先弄点吃的来,吃跑了小爷再好好教训教训你!”
阿木看着吴二打开牢门,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也随着牢门的打开坍塌下来,她头回感受到了什么叫恐惧。
她看着吴二停在她脚边,将她踢翻了个身,看见她被绳子捆的结实的双手,终于,嘴角向一边歪了歪。
接着他便蹲了下来,一手死死按住阿木的腿,另一只手却去脱阿木的鞋子,待鞋子脱了下来,便又接着解她的袜套,他的左手有多蛮横粗暴,他的右手就有多温柔细致。
阿木一边使劲扭动,想要摆脱他的挟制,一边嘴上骂道,
“哈,小爷怕是有半个月没洗脚了,今儿来了便宜儿子,要给小爷洗脚了,乖儿子,给小爷打了热水来,好好伺候小爷洗脚!”
吴二却毫不在意阿木的挣扎与咒骂,待阿木的一只莹白细嫩的脚暴露在空气中,他便转过来,面对着阿木,将她的一只脚捧到眼前细细观察,一边看一边摩挲,最后还陶醉似放到自己鼻子跟前,深深地闻了又闻。
阿木控制不住自己恶心与惧怕,她喊道,“走开,走开,你这个混蛋!”
可吴二完全不为所动,他将她的另一只脚也脱了个干净,两只如铁钳般的手死死抱着她的一双脚,最后干脆将她的脚趾含在嘴里,慢慢吸吮起来。
阿木顾不得挣扎与咒骂,此时的她如同浑身上下如同有千万只蠕虫在爬动,再也忍不住翻身呕了起来,只吐了一滩酸水。
阿木紧闭着眼睛,不想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也不想再看见眼前的这一幕。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一阵闷哼,接着有人撞击牢门的声音。
阿木赶紧睁开眼睛,便看到阿远被吴二掐着脖子抵到了门柱上,面上憋的通红。
吴二的一条胳膊则不停地往下滴血。
阿木急喊道,“吴老二,你快松手,你若伤他半分,我定不会饶你!你快松手!”
她一边喊一边蠕动身子向他二人靠近。
吴二的手依旧紧紧地卡在了阿远的脖子上,阿木见他不撒手,只得大喊道,“来人啊,杀人啦!”
不等她喊完,外头便咚咚咚跑来一人,见牢内情景,挥起拳头便砸到吴二的脸上,随即两人便在一起打了起来。
阿木见来的是大力,立刻放下心来,她看向沿着牢门向下滑的阿远,着急地问道,“阿远哥,你怎么样?”
阿远摇摇头,捂住自己的脖子猛咳了几声,这才道,“我,没事,你,快走!”
说完,他踉跄着起身,捡起地上的剑,一边给阿木割绳子,一边小声道,
“守门的已经支开了,出去右拐,顺着墙向北走到头,你包袱就放在墙角,你就从那翻墙出去。”
“能翻过去吗?”他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
阿木重重地点头,“能,可是,你们怎么办?”
“放心,这事就我和大力知道,你快走,师爷早已送了消息出去,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真是师爷?还有朱玉哥?”阿木哑着声问。
阿远捡起地上的鞋袜,给阿木递过去,看了她一眼,眼里含着愧疚,却不说话。
她摸了把眼泪,接过袜套,阿远忙转过身。
等阿木收拾好,大力已经制住了吴二。
她勉强冲他笑了笑,“大力,谢了。”
大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师傅!”又连忙改口,“阿木,你快走。”
吴二在地上呜呜地喊着,阿木看也不看一眼,立刻掉头,“阿远哥,大力,那我走了!”
阿木冲到门口,探头看了看,果然没人,这才放心。
她走到阿远说的墙角,自己的包袱果然掩在草丛里。
拿上包袱,上了墙头,夜幕下的县衙灯光几点,声响全无,安静一如往昔。
阿木在墙头坐了半晌,到底不甘心,跳了下来,直奔师爷的卧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