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好剂量,神医便将药都交给阿木,吩咐她仔细煎了。
阿木二话不说,端着药罐便去点炉子煎药。
神医又让朱玉给张鲁清理外伤,清理之后,他拿出一罐黑糊糊的药膏在伤口上涂抹了起来,之后又仔仔细细地将伤口包扎好。
朱玉见张鲁这会还不醒,有点着急,便问道,“神医,为何我张爷还是不醒?”
神医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
“他颅中有瘀滞阻,这才昏迷,须得施针喝药散瘀方才回醒,你要是不信老夫,趁早走人。”
朱玉只好尴尬地在一旁不说话。
神医说完这话,自己便出门了,回来时拎了一堆大大小小木板回来。
阿木知道他这是要给张鲁正骨了。她虽也心急,可到底什么忙也帮不上,只得耐下性子来专心煽火。
神医一寸寸地摸着张鲁的骨头,仔细地摆弄,固定,再将木板放置两旁,用带子细细绑了,两条腿,两只胳膊,皆是如此。
院子里充满了神医中气十足的吼声,“让你找四寸长,你这是几寸?不识数啊?还不快去?”
“膝下两寸,两寸,你还真是个不识数的,滚!滚!滚!”
“拿带子来,老子只有两只手,你傻愣着干什么?”
朱玉和瘦猴被神医使唤地团团转,骂得半点脾气也没,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忙前忙后。
阿木盯着跳动的火苗,心里又一阵难受。
她知道定是被人察觉了,这才招了王夫人的报复。
她暗恨自己没小心些,又恨自己今日顾着玩,没能早点回去,不然,也不会让张鲁吃了亏。
想起出门前师爷的叮嘱,心里一阵酸。
郑七说的没错,自己果然就是个麻烦,没了父母不说,还克死了婉姨和哑伯,又给张叔招了麻烦。
阿木将头埋在膝盖上,无声地流着泪。
阿木正伤着心,只听着那神医一声吼,“药好了没啊?你熬药渣呐?”
阿木忙擦了眼泪,掀起衣服下摆垫着手,揭开了盖子,里面的药果然只剩了小半锅。
她忙将药罐端了下来,找了碗,将药倒了出来。
那头,神医已将张鲁的断骨接好了,正拿着银针打算施针。
见阿木端药过来,示意她放到一旁先晾着,自己则专心地施起针来。
施到一半,他突然对朱玉和阿木道,
“忘了告诉你们了,我可不是什么神医,这施针更是我自己瞎琢磨的,要是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你们可不能怪到我头上啊。”
朱玉一听,面色大变。
阿木面色不改地回道,“没事,到时有我和神医陪着张叔,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神医手颤了颤,看了阿木一眼,不再说话,继续施针。
一套针下来,神医面上淋漓。
阿木给他端来一碗水,莫神医哼了一声,接过去背过身,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朱玉拉着阿木到一旁,忧心忡忡地问她,“你觉得他刚才那话是真的,还是吓唬咱们?”
阿木沉默了半晌,“便是真话也没什么,反正,我们也没有其他选择不是?”
朱玉听了更为忧心,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张鲁虽没醒过来,熬的药却是灌了进去,阿木稍稍松了口气,才发现太阳早已落了山。
朱玉喊来瘦猴和阿木,三人又合力将张鲁抬进了屋内。
屋内没点灯,昏暗一片,只隐约见着一张床。
阿木便做主将门板放到了床上,朱玉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同意了。
神医见了神情古怪,却什么话都没说。
朱玉以为他气他们将他的床给占了,便小心地赔着笑脸。
谁知神医却难得地大度,“没事,病人安危要紧。”
朱玉听了,心里一阵感激,就差给神医磕头了。
晚上,朱玉他们自然又跟着神医吃喝,惹得他一顿牢骚,“没见过来看病还吃大夫的,用大夫的!”
朱玉在一旁只能讪笑,阿木却一脸平静地喝着自己的粥,半点不自在都没有。
临睡前,神医不知从什么地方拖出来一个木板,铺起床铺。
朱玉不好意思地道,“害得您睡木板,真是过意不去。”
神医翻了个硕大的白眼,“那你再多给点银子不就行了。”
朱玉立刻闭了嘴。
阿木自己一人睡在马车上,却半点睡不着。
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切不可轻举妄动。
快天亮时,才堪堪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