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可玲摇了摇头,“不要试图挣扎了,我不讲逻辑和道理,只看心情办事。”
侯思今又在地上向后磨了几步,孔可玲手里不知何时又拿了一把匕首,大约是藏在衣服里,此时正步步紧逼。
“既然要杀我,为什么绕这么大一弯子,刚才暗道时间那么长,你完全有机会趁我不注意,杀了我。”
“我说了,看心情。杀人为什么要谋划地密不透风呢?什么样的时机,地点,随意点,不更有意思吗?”
侯思今面对如此险境,还保持着一丝丝的理性和清醒。
“孔可玲,既然都要杀我了,又为什么和我说你的往事?”
“因为…你没有机会说出去。”
孔可玲笑容里渗透了深深的嘲讽和不以为然。
“你的故事没什么爆点和槽点,我说不说出去有什么关系?”
孔可玲慢悠悠地吐出了一句话,“因为,这只是前半段故事。”
侯思今心里早已吓出冷汗,听到这话,更觉得眼前的女人让人捉摸不透。
“林生薇,死在我手里,你很幸运。”
“疯子!”
那两个字没落音,孔可玲猛地扑了上来。侯思今慌得连忙一个转身,那把刀一下子嵌入了两块巨石间的缝隙里。孔可玲手握着刀柄,面目狰狞,像一个失控的野兽,整个身体随着那只抽匕首的手晃动。
大约是上天也不愿意她此时就命陨此处。侯思今情急之下,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在孔可玲还在自顾拔匕首之时,径直从背后拦腰抱住,向后使命儿一拽,两人应声倒地。
孔可玲狰狞的脸顿时惊慌失色,因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被侯思今占了个先机。
在对方大脑没有恢复冷静之时,侯思今一跃而起,握住了那把刀柄,或许是上天助他,又或许孔可玲已经卸了大半,她只稍一使劲,刀子就完全在她手里了。
像一个绝地逢生的士兵,侯思今苍白的脸上生是挤出了一丝笑容。只是握着刀柄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现在,必须放我出去!”
孔可玲瘫坐在地上,脸上因怒愠怒和惊恐生出的涨红此时被一种虚弱至极的惨白湮覆。瘦削的肩膀在不停耸动着。眼神赤裸裸地盯着刀尖,有些挑衅。
“我刚刚没用力,你,你怎么了?”
侯思今死死地打量她,发现她的唇像是一条干涸的河,只有枯凸凸的河床,泛起一层层皱皮。额上一层层密致的汗珠,从鼻翼一直抖落至锁骨。
“林生薇,我不想让她痛苦了。”
“什么?”
孔可玲手扶着肚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对着她,突然诡异而又灿烂地一笑。
侯思今顿了几秒,就在这几秒,一切急转而下。孔可玲黑色的皮衣顿时像披了朝霞,红得触目惊心。
面前高瘦的人此刻,像一片深秋凋零的叶子,在凄清的空气里独自缓慢地往下落,可是绝望的眼中又有几分不甘心,在半空中盘旋痴恋了许久,方砰的一声,直挺在地。
侯思今的手像是僵住了,横在半空。孔可玲扑向刀子的那瞬间,她的大脑像短时休克般,运动传导途径被截断,手指完全做不出相应的反应。
那一声落地声方唤醒了她的神经。她泪水刷得一下滚下来,喊出了人生第一次石破天惊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