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孔可玲对完戏走出医院,夜色已经深沉,空气中的凉气无处栖身,只好往暖暖的人身上钻。此时的街上人影也稀疏寥落,更添了几分冷意。
侯思今现在顶着林生薇的脸,也不敢往人多的地方走,于是挑了一个偏僻的小胡同。
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走,只剩侯思今细长的高很鞋底与砖石当当的碰击声。
行至转弯处的时候,侯思今突然停住脚步,心头忍不住一缩。
她隐约听到了转弯处往后的小巷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人在讲话。
“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才让她遭受了现在这一切,都怪我啊!”
声音低沉沧桑,这像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侯思今好奇地将耳朵向声音处凑了凑。
论八卦,侯思今真没输过谁。
“您不用太自责,这结果,我们都不想看到…”
另一个人的声音极其微弱,她模模糊糊地只听到一句半句。
“唉,现在说这一切都没有用了,但愿那个方法能有用,也算是我对她的弥补。”
“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是时候让那个人进行第一次选择了。”
“万一结果并不是我们想要的呢?”
“我们不是对他做过检验了吗?我想,那个人的选择不会让我们失望。”
“希望是这样吧…”
什么选择,什么检验?
侯思今听得一头雾水,实在不懂这对话的含义。
顿了几秒,她感到后脊背凉意滋生,抬起腿要走,高跟鞋当当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刺耳突兀,那两个人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侯思今不知为何,撒起腿就跑。
散落的发丝像一个张牙舞爪的野兽,在空中狂乱地舞着。
到了大街上,侯思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有一种偷得他人秘密的莫名快感。
街上的店仍然透着诱人的光亮,侯思今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晚饭,从包里掏出了口罩帽子和围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准备找一家小吃店撸一顿。
她往大衣口袋里一模,却是空荡荡的。
完了,她手机刚才在狂奔时落在了胡同里。
侯思今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找,眼前突然蹦出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柏一凯?”
黑夜里,侯思今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对方长时间的静默让她觉得十分奇怪。
侯思今有点心急,晃了晃他的袖子,却觉得手上有一股黏糊糊的温热液体,是血。
在医院里,侯思今忍不住问柏一凯为什么受伤。
柏一凯直接无视她的问题,反问她大晚上一个人怎么还在街上。
侯思今只好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柏一凯,不过故意省略了她和孔可玲对戏以及她听到的那段对话的事情。
柏一凯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侯思今不知道他相信还是不相信,还想认真解释一番。但转念一想自己根本没有向他解释的必要。反而是柏一凯的行径十分可疑。
深更半夜,独自闲逛,胳膊受伤,不愿解释。侯思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别想歪了,我不会干出格的事情。”柏一凯一眼看穿了她的猜测,冷冷地说道。
“我今天遭遇的事情对于我们这个行业来说是最常见不过的,就是在路上被几个黑粉偷袭了。”
“被黑粉偷袭,伤成这样?”
侯思今难以置信的看了看他被包成粽子的伤口。
“同样的事情你不也遭遇过吗?那么大惊小怪干什么?”柏一凯低下头,转了转自己受伤的手,一脸轻屑。
“我--遭遇过?”侯思今表情极其不自然,喃喃地问道。
“你这样的人,连看个黑粉帖子都能失眠一个月。”
柏一凯语气突然放得十分低沉,只是用一种阴郁的目光看着她。
黑粉帖子?侯思今心底咯噔了一下,脸上早就涨得通红,她不敢问下去也不敢想下去,只是草草接了几句话就急忙离开,她生怕柏一凯下面会说出什么让她难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