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
“兔崽子们逃走也不带我一个,早知道你们要逃我趁乱开摩托车肯定能跑出去。”飞车党对摩托车的速度是有自信的,如果他也在下午汽修厂的方位他就不会如此信心十足了。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飞车党的风格,他们喜欢主动出击,明知道营地里只剩两个活口老兵也不急着进去,枪口瞄准摩托车棚位置,只要躲藏在里面的飞车党露头就一枪爆了他的狗头。
没让张牧之等太久,片刻后,摩托引擎声轰鸣,一辆摩托车卷起土浪,从车棚里蹿出。
张牧之眼神一凝,却惊讶发现摩托车上没有人。
“不对,人藏在侧面!还是个花式摩托车手啊。”张牧之笑了。
只用一只手控制握把,将身体完全藏在摩托车一侧的飞车党也笑了,枪声迟迟没有想起,看来狙击手没招了。
摩托车蹚着之前同伴们用生命证明了安全的一条路逃出营地,心中的得意控制不住,他放声大笑。
“难不倒我。”打不中人,就打车,张牧之瞄准了摩托车的油箱,锁定,开火。
子弹划破夜空,横贯数百米,精确打进摩托车的油箱中,子弹穿透钢铁迸发出的火花正遇上了释放能量的汽油,天雷勾动地火,巨大的爆炸震荡旷野,一团大火球在公路上盛放,摩托车被炸毁的钢铁残骸飞得到处都是,隐隐可见一个人形物体在火球中燃烧着,那人已经死了。
本就寂静宛如死地的营地中更是只剩下燃烧炸裂的轻微毕啵声,张牧之带着董小六,一老一少慢悠悠走进营地中,老兵安排给小孩一个任务。
“去把汽油泼满营地,走之前把这烧了。”
“好嘞。”董小六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去干活了,张牧之则独自一人靠近漆黑一片,关押着少男少女的仓库。
准确的说营地里现在有三十二人,三十名童男童女,张牧之还有最后一个飞车党。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躲在仓库里的飞车党表情越发狰狞,用步枪指着小孩子们,逼着他们不要发出声音。
“别藏了,出来吧,我早知道你在这里,其他人都被我杀了,现在我需要一个人活着帮我传达信息,一个从头藏到尾的怂包最合适。”张牧之敲了敲门,道。
在小孩子眼里,飞车党是要命的凶神,可在杀戮飞车党如宰鸡的老兵眼中,这个根本不敢反抗一心躲藏的飞车党就是怂包软蛋,他但凡勇敢一点早就趁乱跑了,也正因为他够怂够软,他才能活着,比他勇敢的都死了。
张牧之一开口,飞车党脸上的强硬顿时就维持不住了,步枪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连半点反抗的想法都不敢用,老老实实举起手,声线颤抖道:“高手,别杀我,我出来。”
他忙乱走来,被门槛绊了个狗吃屎,引得仓库里孩子们欢笑起来。
“我就问你两个问题,回答出来我放你走。第一,云来山在哪,第二,飞车党老巢在哪?”
“沿着这条路往西走会到大花村,大花村往西南方向公路走二十里就是云来山。我们飞车党总部在永春市,整条前进街都是我们的地盘。”
那名飞车党离开仓库见到将他们弟兄残杀一空的狙击手竟然是个老头,心中震惊难以言说。
两人一个正值壮年孔武有力,一个年老体衰,体型单薄,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两米,往前迈一步就能直接开启肉搏战,狙击手再猛也要给他拉开距离才行,近身搏斗,强弱之分一目了然。
可他已经服软投降了,他本就不是硬汉,将云来山和总部的秘密全都泄露出去之后,他也就失去了和老兵搏斗的信念,将信将疑问道:“我都老实说了,您真放我走啊?”
“我说一不二,你要是再不滚继续磨叽,我不保证不会反悔。”
“滚滚滚,我马上滚!”那人如蒙大赦,片刻不敢逗留,骑上摩托车朝着远方驶去。
张牧之手握着枪杆,慢悠悠把步枪背上,他真的不准备打黑枪。
摩托车行驶不到两百米,又是轰隆一声爆炸连摩托带人一起吞没,张牧之信守承诺没有杀他,他命不好,自己踩中诡雷死了,这就不怪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