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从那天起,我便锁了库房,再也不敢捏泥人。”
“此事发生之后,确实也是风平浪静,再无什么可怕之事。后来我想,是不是我看错了?”
邱员外说到此处,神情颓废,“也是我该死,手贱!仍是忍不住,偷偷开了库房查看......”
“看,看到什么......”张兄忍不住问。
“那天还算好,一切正常。库房里的泥人皆是泥巴,并非活人。我当时以为,莫不是真的看错了?”
“见事情过去,并无危险。我一时心痒,便又开始捏泥人自娱自乐......唉,也是倒霉!十数日前,我再次点灯进库房,又看见满屋的断手残肢,血腥遍地......”
邱员外说着,脑袋几乎都埋到桌里,哆哆嗦嗦说道:
“我吓得当场尿裤子,慌忙逃出......哪又敢回房睡觉,便鼓起勇气,前去报官......”
“可是官差到来之后,库房里又再正常,泥人还是泥人,也无什么血腥......”
“我受了一番训斥后,回房睡觉......半夜惊醒,又见一大群断手断头,满身是血的活人,在床前哀号哭喊,要我偿命啊......”
“你说,张兄,这,这哪受得了啊!”
邱员外说着,已经快要哭出来,哑着嗓子道:
“那夜我又再昏过去,清早起床,又是一地的血......不过还好,并无什么手指头、眼珠子之类的东西......”
“血是真的血!并非虚假!我提水冲了卧室,从此便不敢归家,每日在外间客栈里留宿......”
张兄听了,不断地吸凉气,半晌再才低语道:
“难道你永不归家?这,这也不是办法啊......”
邱员外哭丧脸,哑然道:
“有家不能回啊!张兄,你若是我,敢回去么?”
“不敢!”张兄心有戚戚焉的摇头。
“唉......这可如何是好!”邱员外苦皱着脸,唉声叹气。
张兄宽慰几句,却突然瞥见陈浮生背后的卦幡,不禁提醒道:
“邱兄,不如你先去算一卦?问问吉凶?”
邱员外抬眼瞧了瞧卦幡,颓然叹气,摇头道:
“算过好多次......皆是骗人骗财的勾当!况且这个小道士嘴上没毛,能有多少斤两?一看便是招摇撞骗之徒!”
“如今宝骑镇来了不少莫名其妙的道士僧侣之类,我看没一个好人......”
陈浮生对面坐着吃菜的哮天犬,耳目敏锐犹有过之,一听此言,顿时凶相毕现,眉头一掀,低喝道:
“遭瘟的东西,居然敢骂我家主......”
话音未落。
陈浮生盯了它一眼,示意稍安勿躁。
哮天犬立刻讪讪低头,将这口气忍了回去。
那边厢的张兄,听了邱员外的抱怨,默然无语,只得点头道:
“那只有我回去之后,问问朋友,求他去你家做一场法事,看看能否解决此事。”
“多谢张兄!此事若能解决,我必有重谢!”邱员外赶紧劝酒,言语中满是期待。
陈浮生静静听完邱张二人的讲述,也不动声色,只是自顾自地吃菜饮酒,视若未闻。
过了一会,邱张二人无心久待,结帐离店。
“伙计,结帐!”
陈浮生拍了拍桌子,留下半锭银两。
然后背着卦幡铁剑,带上哮天犬,尾随邱员外而去。
约莫走到一处偏僻街角。
陈浮生加快脚步,已是来到邱员外面前,施礼道:
“邱员外,小道士有礼了。我送你一卦,可否愿听?”
“咦?”
邱员外只觉眼前一花,陡然多了个青衫道士,不禁唬得一跳。看清之后,顿时怒道:
“你是什么人?为何知道我的姓氏?”
陈浮生微笑道:
“我不仅知道你的姓氏,还知道你家中有泥人。”
邱员外立刻万分惊讶,脸色阵青阵白,后退一步,颤声道:
“你想干什么?”
陈浮生仍是带着笑意:
“我为你算一卦,不收钱。若是灵验,你便听我的。若是不灵验,我转身便走,绝不多言。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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