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辱,便将女婴取名姜泥,有些糟贱的含义。
自从小妾无故离去,姜泥出世,姜家便诸事不顺。姜父行医连连出错,家中时常有莫名祸事发生,人心浮动。
姜母一气之下,瞒着姜父,把姜泥偷偷卖了。
为了此事,姜父姜母大闹一场,双双病倒。
从此姜家家道中落。
然后转瞬便是一年前,姜家满门灭绝,此事终成遗憾。
“姜老夫人,你当初把姜泥卖到了何地?”
陈浮生整理心绪后,赶紧又再追问。
姜父亦是转过黑洞洞的骷髅眼,盯着姜母。
姜母将此事瞒了十八年,如今已成亡骸,再也不能隐瞒,带着怨气的说道:
“仍在宝骑镇不远,并不是外地......”
“啊?”
“啊!”
陈浮生和姜父,皆是惊喜交加。
“老婆子,究竟是哪个人家买了?”姜父颤巍巍地抖动着残躯问道。
姜母沉默半晌,艰涩的吐言:
“镇外驿站,朝春楼......”
“啊!”
姜父闻言,又惊又气,一头撞向姜母残躯,嘶吼道:
“你这老婆子好狠毒......老夫与你拼了!”
陈浮生大惊失色,赶紧重重地一握“五行照冥镜”。
受到铜镜影响,姜父的动作顿时僵住。
总算是没有撞碎姜母佝偻的残躯。
饶是如此,姜父黑洞洞的骷髅眼中,仿佛喷出火来,怒视姜母,恨不得再扑将上去撕打。
姜母又沉默片刻,叹息道:
“老东西,我曾经偷偷去探望过......当时我给了一些钱财,那老鸨应承了,姜泥只是艺伎,只卖艺,不卖......”
姜父陡然嘶吼道:“你信这鬼话么?朝春楼是什么所在,难道你不知......气煞吾也,气煞吾......”
陈浮生赶紧又再掌握铜镜,制止姜父姜母的纠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陈浮生默默无语,也不好相劝。
经过一番询问,姜母又再说出朝春楼的所在。
原来在镇外,有一处驿站,乃是连接东唐与南楚交界的官道。由于过往客商云集,便开了一间伎楼。
因官府经营,又有了教坊司的名义,所以朝春楼的名声还算过得去,并非污脏之地,确实是有艺伎青伶的存在。
陈浮生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便只有一个念头:
“找到姜泥,说明原由,带她回姜家!”
一念至些,陈浮生又再有了无穷动力。
终于天见可怜,事情有了转机。
他立刻举剑,再次托起“五行照冥镜”,对着姜父姜母两具冥骸一照。
顿时便将老夫妻俩定住,散去了残留神智。
陈浮生也不犹豫,重新安置姜父姜母入坟,将泥土掩埋妥当。日后若有何事,再来起尸也不迟。
一切就绪之后,陈浮生背幡提剑,匆匆离去。
......
......
陈浮生离去之后。
约莫过了数个时辰,夜已深沉至暗。
扑嗤嗤~~
那只死眼乌鸦掠过夜幕,落在姜家老宅院外枯树上。
它那死气沉沉带着苍白的双瞳,凝视着宅院内。
然后,乌鸦再次振翼而起,飞向老宅后院。
最终,落在坟墓的石碑上。
乌鸦左右顾盼,盯着掩埋不久的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