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年前,本是风调雨顺的宝骑镇,却突然变得多灾多难。
因宝骑镇地处山川,所以向来是缺少水源。
镇中居民日常取水,大多是取自水井。但是水井并不好打,地理难选,出水亦是浑浊。
即便周围有些浅洼池溏,但也是时常干涸,极少会有大量蓄水,也不够宝骑镇的千户人家使用。
但在一年前,奇事出现。
宝骑镇周边出现大量地裂,形成各种暗渠水道。
不过数月,自古以来缺水的镇子,居然变得水源充沛起来。
按道理说,这应该算是好事。
但自从宝骑镇多了水源,怪事便随之增多。
比如夜间常有古怪的野兽禽鸟出没,肆虐乡野,甚至攻击本地居民。再比如镇中怪病增多,常有居民死得不明不白。
最骇人的是凶杀血案剧增,原本平平淡淡的古镇,伤亡惨烈的奇事刑案,居然一件接一件频出。
巡守本地的溙梧州官府,因此焦头烂额,苦不堪言。
后来镇中开始流言,说是千年前地底的井龙宫有妖气溢出,导致本地地理剧变,所以怪事频发。
流言一出,居民们惶恐不安,开始疑神疑鬼。
从此之后,什么妖精鬼怪、什么噬魂摄魄、什么附身、诡变、梦魇、吃人挖心等等,等等各种流言蜚语层出不穷。
若只是流言,也就罢了。
但偏偏真是多了许多怪事,诸如妖精鬼怪出没的无影事,渐渐变得有头有尾,遭遇者皆是说得清楚明白。
官府衙门屡禁不止,开始张贴告示,警告镇内居民切勿捕风捉影,不要夸大其词,杜绝谣言。
但是事与愿违,官府衙门告示一出,反而更加重了宝骑镇居民们的惶恐。
谣言不仅没有平息,却逾演逾烈。
许多死因不明的刑事,全被传成妖精鬼怪所为。
短短不到一年,宝骑镇便成了妖云笼罩,怪事丛生的晦气所在。许多有钱有势的乡绅,开始陆续搬走,引得人心惶惶。
烟笼巷,五大夫槐树下,姜有财擦着涕泪,又惊又怕的低语道:
“小神仙,你只是刚来,并不知镇中发生何事。你若是本地人,定然也和我一样,恨不得一走了之......”
陈浮生听他说了半晌,全是担惊受怕的流言,对于姜家发生何事,自家发生何事,都没开始说,不由得安慰道:
“你莫慌张,先说说姜家......”
话音未落,姜有财的脖子一缩,赶紧扯了扯陈浮生的衣袖,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巷口,压低声:
“走走走,不要在此说,小心引祸上身。”
说着,拉起陈浮生,快步离去。
直到另一处颇远还算人多的街巷,姜有财再才心有余悸地停下脚步。
他找了块石墩坐下,擦了擦虚汗,叹了口气:
“小神仙,你有所不知。并非是我疑心病,而是堂叔家满门灭绝,惨绝人寰,实在不敢在那处地方多说......”
陈浮生微微点头,侧耳倾听。
姜有财继续说道:
“事发那日,正值往年腊月,家家户户皆在准备冬食。我也是听到衙门来人通传,再才知道堂叔家出了祸事......”
“唉,当时的情景,至今不敢回想,太惨了......堂叔他老人家是本地名医,家境还算丰足。
虽然姜伯通离家外出,了无音讯,但家中收养了几个入室弟子,又有仆人安顿,诸事还算妥当,身后也有着落......”
“算起来,老老小小十几二十人,在那夜,全都死于非命,再无一个活人......”
姜有财打了个冷颤,哆哆嗦嗦的低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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