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谈话

    海风越吹越冷，他们该回去了。

    回去的路很老旧，那条路是德国殖民期间建的，城市的溪流、泉水孕育着道路的两侧，日显繁荣，后来才形成了这一座市镇。

    他们漫步在这条路上，像走在一本近代史书的夹缝里。

    王艺艺突然一脸神秘地说：“我带你吃个好吃的。”

    他们来到一栋老房子前，老房子大门紧锁着，一些不知名的花儿从墙里探头探脑，墙上的青色石砖透着一股清冷。不远处有一杆孤耸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投射到地上形成一个圆。

    王艺艺站在门前，往门缝里瞧去，眉头微蹙。

    随后她又跑到墙外，踮起脚尖，朝墙里面看去。

    王艺艺跺了跺脚，一脸懊悔地说：“哎，你不知道这里面卖的炸串有多好吃，我一个人都能吃五十块钱的！没想到关门了！”

    “下次吧，下次我看着你吃五十块钱的。”明晨笑着安慰她。

    “下次一定带你早点来。”王艺艺说完又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

    送王艺艺到小区时，已经夜里十一点。

    王艺艺在明晨怀里待了好大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离去。

    明晨目送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才转身离开。

    他回到旅舍后，很疲倦，很快便沉沉睡去了。

    “咚咚咚……”

    第二天早上，明晨被一阵敲玻璃的声音吵醒，心里暗骂了一声，谁这么没有公德心。

    睡眼惺忪的他看到窗外有一个人影，下床穿鞋，走到窗户跟前，才发现是王艺艺。

    王艺艺把鼻子紧贴在玻璃上，成了一个猪鼻子形状，在窗外喊叫：“不看看几点啦，快出来玩啊。”

    明晨打开窗户，只觉阳光耀眼，双眼紧紧一闭。

    当他睁开双眼时，眼前出现了一大蔟花，白色、黄色都有，甚至中间还夹着一根干草。

    明晨笑了笑，心想不知是哪儿的花遭了王艺艺的毒手。

    王艺艺晃了晃鲜花，说：“感谢明晨哥哥来这陪王艺艺。”

    “辛苦你啦，快进来吧。”明晨笑着说。

    王艺艺进来后，明晨便去洗漱了，出来时已经换好了衣服。

    “你吃早饭了么。”明晨边吹头发边问。

    “没呢，一大早就慌慌张张来找你了，”王艺艺翘着小嘴说，“真没想到，你还在睡！”

    “饿了吧，走，吃饭去。”

    “去哪吃？”一听到吃饭，王艺艺开心多了，眼睛笑得像俩月牙儿。

    “楼上。”

    “还是去街上吃吧，这地儿的早餐肯定死贵还难吃。”王艺艺皱着眉说。

    明晨一手拉起王艺艺，带着她来到了旅店三楼，楼梯是个旋转楼梯，很窄，王艺艺只能跟在明晨屁股后面。

    上了三楼，明晨感到清风拂面，眼前是蓝的天，白的云。

    餐厅是露天的，明晨点了两个三明治和两杯牛奶，三明治味道确实很一般，让他感觉自己像一个牛，在吃草。

    吃完饭后，王艺艺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起身倚在栏杆上，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

    微风扬起她的头发，她的背后是白帆和大海。

    明晨也站起身来，走到栏杆旁，和她靠在一块。

    他面前是密集的居民楼和高耸的玻璃幕墙写字楼。

    “风景不错吧！”王艺艺一脸得意地说。

    “美，和你一样美。”明晨看了一眼王艺艺说。

    “切，谁信？”

    说完这话，王艺艺低下了头，沉思了一会。她拨弄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眼睛盯着明晨，认真地说：“明晨，毕业以后来这儿吧，我想和你有一个家。”

    ……

    沉默了两秒，明晨看着远方，语气平静地说：“毕业还早着呢，这儿是不错，景美，人也美，在这终老下去也挺好。”

    说话时，远处有一架飞机降落，发出一阵巨大的轰鸣声。

    明晨看王艺艺没有反应，伸出一张大手摸了摸她的头，把她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我们待会去哪玩呀，土著。”

    王艺艺小嘴向下一撇，气呼呼地说：“哼，反正我不会去别的地方，我就要你来。”

    说完，便转身下楼了。

    明晨刚想追下去，王艺艺又回过头，脸上恢复了笑意：“走吧，带你去个更漂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