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别离

    不真实，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但他们就这样在一起了。

    他们在一起的两天后，学校放了暑假。

    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接吻，便迎来了第一个小别离。

    王艺艺她家在青岛，那儿四季变化温和，街角总能看到一些咖啡店、书店。她说，那儿像一副色彩鲜艳的水彩画。

    明晨的家则在内陆，城市里总是灰沉沉的，路上多是建材、小饭店、汽车修理厂，数十年如一日没有任何变化。

    这个夏天，他寄住在大姐家。明晨的大姐个子很高，很漂亮，与他老公高中就认识了，一直到大学毕业，再到结婚。现在他大姐怀孕了，距离预产期不到一个月。

    那段时间，大姐非常能吃，胖了许多，原因在于姐夫把碗都换成了大的。

    在明晨眼里，这是爱情的模样，他希望和王艺艺也是如此。

    城市里有一座山，山上雕刻了数以万计的佛像，当地人说许愿挺灵，明晨闲来无聊，便想去爬山。

    明晨是自己一个人出发的，爬山的具体细节已经模糊不清，他记得一个大和尚笑眯眯的告诉他，他与佛有缘。

    明晨不信这一套，自顾自地走了。

    当他爬到山顶时，天已经快黑了过去，石栏上挂满了同心锁，经过岁月的腐蚀锈迹斑斑，红色的丝带随风飞舞。

    “我站在山顶上看风景，你呢？”

    “我站在海边喂海鸥，哈哈。”

    “如果山再高一点，我就能看到你了。”

    “还不如有一台时光机，我们什么时候想见就能见。”

    想她，十分想她。

    那一晚，明晨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一个孤岛上。

    岛屿很小，走十步就能到头，天是蓝色的，海是蓝色的，星星像萤火虫一般，发出幽幽的光。

    远处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一条蓝鲸向她游来，游到近处，才看到背上的少女——正是他日思夜想的王艺艺。

    他朝着王艺艺喊话，王艺艺却不回应。

    始终得不到她的回应，他越来越焦躁，声音也越来越大，问她为什么不说话！

    而王艺艺始终只是低着头，眼神低垂着。

    明晨惊醒后，一身冷汗，心口隐隐作痛。

    他看到窗户没关，风吹在身上，带有一丝凉意，便起身将窗户关上了。

    他决定去找她，这个时候，暑假刚刚过去一半，来到了8月份。

    明晨找了个借口，便从大姐家逃了出来，乘上了火车。

    他喜欢坐火车，火车很慢，能看得清沿途风景。

    如果是长途火车更好，从哈尔滨到山海，从青岛到乌鲁木齐，几天下来，旅人便能感受到大地的广袤，河山的壮丽。

    明晨和王艺艺距离不近也不远，坐火车半天时间就够了。

    在火车上，明晨什么也没干，手机也没信号，不久便沉沉睡去了。

    明晨下了火车后，一股潮湿的风铺面而来，他知道，他离海不远了。

    青岛随处可以见到一些西洋建筑，俄式、英式、法式、德式等异域风情建筑穿插其中，曾有许多文人墨客旅居于此，老舍在这里完成了《骆驼祥子》的创作，他把青岛喻成以北中国里的一颗绿珠，偶然放在黄色的地图边。

    王艺艺找了个借口逃了出来。

    两人终于又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