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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城,子夜,月亮被浓重黑幕遮住,看不见一点光,光影交斜留下斑驳的横影。
京都一座毫不起眼的宅子里,一个男人在书房暴跳如雷,将书桌踢到,桌子上的东西应然被扔在地,眼里是浓浓怒气,“蠢货!蠢货!费了那么大功夫把他弄进去,不是就为了杀几个小兵的!”
“主人,外面有人要见您。”书房门被敲响,下人手脚颤抖着禀告,声音小声而谨慎。
男人一愣,看向门外,这个时候,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来了。
满脸烦躁地扶住额头,“蠢货,自己作死就算了,还连累上我,狗东西。”
姜斋和姜容相对无言地走回庵庐,面色仿佛如常,但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姜斋眼中的忧虑和姜容眼中未散的惊恐,“五姐,你要是害怕,就跟我一起睡吧。”
姜斋有些担心地看着姜容,姜容愣了一下,没有听清,“什么?”
“五姐,你要不跟我一起睡吧,我有些担心你,”姜斋见姜容神魂未定的样子,拉着姜容的手安慰。
姜容摇摇头,强撑起一个比哭还难受的笑,“不用了,阿斋,你也快累了一天了,你快去睡吧。”
“五姐,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这里。”姜斋知道亲眼目睹这种事,对于姜容来说是个不小打击。
姜斋回到隔间里,军中的严备好像更甚,现在已经不允许出门,庵庐等地方也早早地熄了灯,众人或多或少知道军中发生了不太好的事。
今晚月亮很圆,圆得过满,印了那句老话,月满则亏。
姜斋没有点灯,此时也毫无睡意,脑里全是缸里的那个人,他身上有刀伤,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是死前还是死后。杀他的那个人是怎么转的空子?为什么挑上了他?
回答姜斋的只有一室缄默,还有不知道何时传出一声喟叹。
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焰麟军营里,这是对他最大的侮辱吧,怪不得他不肯闭眼。
他为什么穿的是上战场的鳞甲!焰麟军平日里训练是是一套甲,为了减少伤忙,保护士兵少受伤,上战场后是另一种甲,放眼大昭,也只有焰麟军有这样的财力和殊遇。
难道他是在战场上遇害的?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北军营的水缸里。
算算时间,也就是上一次蛮子来犯的时候吧。至今才发现,应该也是因为因为北军营瓦房那边住的人太少,缸在水里也太容易结冰。杨大嫂就不让人在里面放水了,渐渐的,那里就闲置了。
焰麟军军营看来也不是那么干净。这个人掩藏得太深了,竟然连宣霁的人都骗了过去。
巨大的梦境吞噬了无奈惨淡的现实,现实中无立锥之地,梦里却能飘然于云端,做着七彩的幻梦。
可梦里的姜斋,却做着无边的噩梦。
姜斋又看见了自己的父母,还有一些好友,冷静的母亲歇斯底里的哭泣,苍老了许多的父亲抱着母亲默默垂泪,白晃晃的灯光,亮得人睁不开眼。姜斋想竭力看清躺在病床的人是谁,想上前安抚他们,却被不知来处的力量拉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