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里随意挽了个朝云髻,脸上薄施粉黛,掩盖眼底的青色与近日的憔悴,不止周大人,一月来她也跟着睡不好。
“看似证据确凿,其实疑点重重,但如今圣上不闻不问,放任自如,只看那些证据,我等为人臣子,又能如何。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周大人无奈的声音在书房消散。
“啪”一只汝窑影青圆冼摔落在蹭光瓦亮地板上,得之不易的宝物就这样立马四分五裂。
“你说'珉王在查姜家'?”昏暗的书房里,耳边满是主人慢条斯理的声音。
但下属知道,圆冼是主人近来一直把玩的心爱之物,如今却碎片一地,自己恐怕也命不久矣了。
“是,”全身裹在黑衣里的男子咬牙开口回答道。
“为何现在才来报?哪露出马脚了?”阴暗里的人语速明显有些加快,显然这件事对他影响很大。
“珉王前一次查得很浅,属下等人不敢耗劳主子心神,但此次查得很是隐蔽,且蛛丝马迹也不放过,才速来禀报,请主子降罪。”黑衣人膝盖一下跪在尖锐的瓷器片上,仿佛没有知觉似的,瓷片越陷越深。
“若是珉王插手,所有付出努力都会付之东流,眼前的成功也只是过眼云烟,昙花一现罢了,”幽暗的屋子里还坐着一人,他仿佛已经与黑暗融为一体,
“若他插手确实麻烦不小,但也不是动不了他!”主人阴冷开口,话语中凶狠令人不寒而栗,黑衣人跪在瓷片上,冷冷一哆嗦,碎片滑得更深了。
“你真当珉王是姜家?阴谋手段这些就行,别忘了,他后面是谁,你死他都不可能有事。”黑暗里的人似乎起身了,推开了窗子”你操之过急了,是什么突然就让珉王插手姜家,这是你如今应该查清楚的,”
“是,”主人的话语里含着几分尊敬,黑衣人不由惊讶微抬了眼。
黑暗里的人推开窗子,突然霞光大作,点点金光洒向大地,有临近街道叫卖声传来,酒楼茶肆,楚馆赌坊,人和车来来往往。有茶香,酒香还有街上妇女胭脂香随风飘散进来。一片繁荣盛景之象,十里街道,一朝国都。
“真好啊”
巳时三刻,焰麟军营
姜斋依旧坐在桌案前,精细小心地配置药方,将药材碾磨,做成药膏。
随元良让近卫送些战报过来,自己就在江参将塌前处理军务,时不时用水给江参将润唇。
帘子突然从外面小心掀开,宣霁垂首走了进来,见江参将还在休息,放轻了脚步。
鲁太医正想行礼,宣霁已经摆了摆手,姜斋见状,又垂下眸。
走到江参将塌前,看了看江参将的脸色,脸色缓和些许。
近日伤兵死伤太多,宣霁一上午没怎么开口。
宣霁视线转动,看见对面的姜斋,视线留滞,不由多看了几眼,姜斋察觉视线,抬眸看向宣霁。
宣霁又回头看向随元良,随元良和宣霁视线相接,没开口只向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