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恩负义的小人说三道四,娘,您难道就不心疼殿下吗?”
贺琼愣住,女儿的话犹如当头棒喝,叫她从对李灵幽的盲目依赖中清醒过来。
是啊,如今和当年不一样了,她的殿下不再是那个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永思公主,而是成了人人耻笑的亡国寡妇,即便有定国大长公主的封号加身,也未能阻止人们加诸在她身上的恶意。
她真是昏了头,竟没意识到殿下的处境这样艰难,还像从前那样理所应当地寻求她的庇护。
展又菁捉住贺琼衣袖,低声央求:“娘,我不想让殿下为我出头了,我害怕她被人欺负,咱们走吧。”
贺琼脸上火辣辣的,只觉得自己一把年纪白活了,还不如女儿懂事,当即又羞又悔地点着头。
“菁儿说得对,娘听你的,咱们这就走。”
……
李灵幽一觉睡醒,就听说贺琼母女来了又走了,很是纳闷。
“怎么走了?”
不是都说好了,她要带她们一起去赴永宁的寿宴吗?
忍冬道:“展夫人说她肚子不大舒服,今天就不去给永宁大长公主贺寿了,让奴婢转告殿下一声,请您保重身体,好好休息,不用担心展姑娘的婚事,她已经想出解决的办法了。”
李灵幽皱起眉头,想了想,问道:“我昨天说过让你给她们炖的牛乳羹,她们吃了吗?”
“展夫人吃了,展姑娘那碗还剩着。”
李灵幽顿时气笑:“这个琼娘,跟从前一样,说谎都不利索,肚子疼还吃的下去牛乳吗?”
忍冬不解:“您是说展夫人故意找借口走了?那她们到底去不去给永宁大长公主贺寿?”
李灵幽从床上坐起来,将齐腰的长发拢到一侧,细润如脂的素颜上满是冷色:“不管她们去不去,我都要去一趟。”
不然这口气堵在心里,憋得她难受。
“为我更衣,备鸾车。”
……
殷郁这几日都没能见到李灵幽的面。
自打那晚在马厩,他害得李灵幽心疾发作,忍冬和阿娜尔就对他没个好脸色,连隐香苑的大门都不许他靠近。
殷郁自觉理亏,不敢硬往上凑,一晃眼就到了他跟老家丞约定的日子,他再不回御王府,只怕老人家会杀到公主府来揭穿他。
殷郁还没做好向李灵幽坦白的准备,便打算白天回去上朝,晚上再回来做她的马夫。
于是他悄悄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御王府,其实他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有两件东西必须带走——一条绣着金蝶的香帕,和一支米珠发串。
手帕是李灵幽给他驯马用的,米珠发串是李灵幽发病那晚他捡来的,都被他当做宝贝一样,只有带回御王府藏起来才能安心。
殷郁贴身藏好了两件宝贝,正要出门,就听见外面院中传来女人的声音,是忍冬。
殷郁立刻竖起耳朵,听见忍冬跟悦竹墨书说道:“去带上你们的贺礼,随殿下去永宁大长公主府上祝寿。”
殷郁眉头紧皱,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可还记得那天在围场,永宁逼迫公主去她寿宴上跳飞仙舞的事。碍于他告病没去上朝又不好露面,还没来得及收拾永宁和那天起哄的人,怎么公主竟要去给永宁祝寿?
不行,他得跟过去瞧瞧,免得再有人欺辱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