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心事?”
伊瑟拉回头瞥见马库斯眉头深锁,若有所思的样子,缓慢开口道。
“没,”马库斯摇了摇头,“只是在思索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劫难。”
这句话是真话也是假话,伊瑟拉感受到马库斯的灵魂波动得格外强烈,只认为他在思考如何处理眼下的局势。
但其实在马库斯心里,一点都不对上古之战的结果担心。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只要世界线别和他开什么没意思的玩笑,萨格拉斯的败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对每一个世界的诺兹多姆而言,姆诺兹多都是他们的头号敌人,马库斯这个青铜龙王也不能幸免。
别提姆诺兹多那媲美黑门后死亡之翼的面板,单单一个“同生共死”的属性就意味着马库斯压根无法从物理层面消灭他。
这也是刚刚马库斯没有穷究他去向的原因,因为他清楚,为了保证两人的存在,至少从这个时间点到黑门二十八年,无论是他抑或姆诺兹多,都不敢对时间线动太大的手脚。
而偏偏两个人都清楚,在这个世界上,“马库斯”最终只能存留一个。
“他在等什么呢?”
马库斯心中暗忖,“不不不,他和我拥有几乎相同的记忆和思维习惯,如果是我的话,现在会怎么办?”
他细细咀嚼着姆诺兹多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就时间大势而言,两位马库斯都不过是浩瀚长河中的一粒微尘。而作为一颗棋子,姆诺兹多却在世界意志的眼皮底下篡夺了巨龙、泰坦、古神的力量,在棋盘的边角悄然将历史撬动了一个缝隙。
得偿所愿后的姆诺兹多实力远在勉强算作半个青铜龙王的马库斯之上。或者说从他一脚踏出火焰,不再用兜帽遮掩真容时开始,二人间的攻守之势就逆转了。
更何况,姆诺兹多还比马库斯多出两万年的布局时间,天知道在这空白的两万年中,他那位知根知底的“兄弟”会做出怎样的布置。
“身处同一片世界……会被认作同一个人吗?”
马库斯脑中灵光一闪。
他终于意识到,这句话对姆诺兹多而言,并非随口之言,而是对他的战书。
而两人交锋的前提就是“不在同一个世界下”。
换言之,二人宿命的战场是德拉诺,抑或……阿古斯。
事实上他脑中首先闪过的是“外域”,但依照前世的记忆,与艾泽拉斯相对的“外域”,实际上和艾星处于同一条世界线上。
而钢铁部落所处的德拉诺则是与主世界平行的时间线,阿古斯作为燃烧军团征服无数世界的大本营,很显然处在一片能够沟通任何世界线的独立位面中。
想通了这些,马库斯反而轻松了不少。
这条限制注定了两人中的任何一个都无法做到直接向对方出手。
而这……对纸面上处于弱势的他来说,反倒是好事。
………………
“你怎么在这?”
苦战中的伊利丹发现出现在身后的竟是自己的同胞哥哥,一声惊喜的呼唤后随即收敛颜色,冷声说道。
德鲁伊没有在意欧豆豆两级反转的语气,他的视线落在了与伊利丹短兵相接的萨特之祖身上,那熟悉的灵魂波动让他第一时间认出了这位的身份。
“哈维斯?”
他失声惊叫,尽管并未亲眼见证,但在玛法里奥的印象中,任何人都不可能在他万灵加身的连续打击下存活下来。
这人怎么还活着,我明明开了挂的?
“桀桀!”
趁伊利丹分神之机,萨维斯的巨爪包裹着黑炎,狠狠掏在伊利丹胸口。
“收拾完弟弟收拾哥哥,很好,”腥红的触手从萨维斯手臂上伸出,将被他轰飞的伊利丹猛然拽向他身前,漆黑的能量巨爪钳住了卡多雷的头,将他的面庞正对向玛法里奥。
先前的眼棱让萨维斯涨了教训,圣斗士不会在同一个招数下吃瘪两次。
“玛法里奥……”
伊利丹的一只手用力拉扯着扼住他脖子的手爪,面目狰狞地道。
“啊?”
玛法里奥一愣。
“帮……帮忙啊,笨蛋!”
“喔!”
德鲁伊如梦初醒,一手星光涌动,另一只手则被淡绿色的自然能量环绕。
玛法里奥召唤的荆棘藤蔓被萨维斯一脚踩碎,而空中凝聚的星云则正对着不停挣扎的亲弟弟。他顿时举棋不定,躁动的小手抬也不是,落也不是。
伊利丹竭力勾动着手指,想要用魔力召回不远处地上的埃辛诺斯之刃,但扼住他脖子的大手不断锁紧,强烈的窒息感让他直翻白……绿眼。
玛法里奥的额头豆大的冷汗滑下,星落已然凝聚成型,他撑不了太长时间。
“我做不到!”
心忧弟弟安危的德鲁伊大喊道。
“咳!”
伊利丹还在奋力挣扎。
“我……瞎了,但没聋。”
他只觉得自己要先被亲兄弟震死了。
“歘——”
破空之声骤响,浑圆的月轮之刃在伊利丹脸颊划过一条长长的伤口,穿透巨手,直取萨维斯的头颅。
“哼!”
萨特面露不屑的表情,腥红的能量将袭来的暗器在空中捏成一团废铁。
“啰嗦什么,他又死不了!”
墨绿斗篷被高高抛向天空,一袭银色甲胄的玛维化作魅影,从背后取出了她的另一把武器。
“一个接着一个,我已经厌了。”
萨特猛然一跺脚,红黑色的棘刺鱼鳞般钻出地面,阻隔了疾扑而来的玛维,同时巨爪的虚影闪过,直接砸飞了吟唱中的玛法里奥。
“敬酒不吃吃罚酒,”萨维斯露出十分遗憾的表情,爪尖涌出两股暗红色能量,毒蛇吐信般伸向伊利丹的眼眶。
“连黑鸦堡垒的老鼠都到了,”他瞥了一眼被棘刺监牢困住的玛维,“看样子恶魔之主的降临不是很顺利。”
红绿两种能量相交,伊利丹眼眶内跳动的绿火抗拒地颤动着,但很快便被更为强壮的红色能量钻了空子,丝丝暗红色融入伊利丹的眼眸,剧烈的痛苦让他浑身抽搐,口中发出惨叫。
………………
“好姑娘,”泰兰德轻拍着身下的夜刃豹,“再快点,快!”
浪涛声在泰兰德耳旁清晰可闻,她怀中的水晶瓶已然发出了强烈的振动。
在萨格拉斯力量的浸透下,本来风光无限的永恒之井湖畔此时已然化作一片死地,被邪能污染的树木只余光秃秃的细弱树干,在狂风的吹鼓下左右摇摆。
残存的恶魔们全部聚集在此,接连失去了阿克蒙德和玛诺洛斯让他们看起来很是彷徨。
萨格拉斯?
中军大帐中的元帅是不会直接将命令下达到杂兵耳朵里的。
但在失去指挥官的当下,至少堕落泰坦的气息能让这些躁动的恶魔结成简陋的阵型,守护着他们的君主踏向这个世界的门扉。
女祭司的一路疾驰自然而然地引起了恶魔们的注意,两只邪能领主嘶吼着举起手中的巨斧,带领着成群的低阶恶魔向她狂奔而来。
“torilisar'thera'nal!”
泰兰德轻咬银牙,齿缝中挤出一声战吼。
一束月光笼罩住夜刃豹上的女祭司,新月形的银白光刃在她的身周蝴蝶般穿梭,将一切敢于接近她的恶魔撕成碎块。
女精灵修长的双腿紧紧夹住夜刃豹的后背,整个身子仰躺在坐骑上,躲过了邪能领主横掠而来的巨斧,双手在月光的阴影中拔出两柄暗影弯刀,借着夜刃豹的速度划过高大恶魔的小腿。
女祭司并不理会扑倒在地上的邪能领主,起身猛地一扯缰绳,夜刃豹四足腾空,踩着恶魔守卫的脑袋跃出了包围。
越接近永恒之井,大地传来的震颤就越剧烈,待泰兰德发觉她的视野内不存在任何一只恶魔时,永恒之井咆哮的湖水已经出现在她的眼前。
准确来说,是抬升的大地裂痕中湖水激涌,在泰兰德的前方形成了一道天堑。
“加油,艾拉,你可以的。”
恶魔之主的威压愈来愈重,泰兰德强忍着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压力,安抚着愈发躁动的夜刃豹。
而艾拉丝毫不给面子地呜咽了一声,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它驻足不前,怎么也不愿向前一步。
泰兰德无可奈何地摸了摸豹子的毛皮。
“走吧!跑远点!”
她紧紧握住装有永恒之井湖水的水晶瓶,身形急退,而后纵跃而出。
………………
“你不去帮帮那个小姑娘?”
玛洛恩的声音在马库斯心底响起,就在泰兰德冲破恶魔的包围圈时,身在半空的青铜龙王将这一切收入眼底。
马库斯被突如其来的画外音吓了一跳,摇了摇头。
“你已经是个成熟的鬼了,实在无聊的时候可以自己吓唬自己。”
还小姑娘,马库斯两辈子加一起没有泰兰德的零头大。
“咱们可是在伊瑟拉背上呢,你就这么和我说话?”
精神力进入黄铜臂环,马库斯只见鹿大爷懒洋洋地将自己埋在时间之沙堆成的小山里,艾维娜忽闪着翅膀,在他头顶几寸高不停地扑腾着。
“你应该知道和我说话不用发出声音吧……”
玛洛恩翻了翻眼皮。
“你在和谁说话?诺兹多姆?”
果不其然,绿龙睁开眼睛,虚弱地问道。
“没,没什么。”
马库斯也不清楚白鹿半神为何赖在自己这间小庙里,但既然他不想让伊瑟拉知道自己的存在,自然有他的道理。
他试探了一下玛法里奥的鼻息,确认这个一动不动的德鲁伊仍然在喘气。
“也该开始了吧……”
………………
玛法里奥茫然地从地上抬起头,此时他身下的大地似心脏般不停搏动,他很肯定萨维斯刚刚的一击打断了他的右臂,他的左手拂过鼻端,果不其然,满手的鲜血,和他耳边的嗡嗡声正相配。
他痛苦地捂住脑袋,只希望让这痛苦的耳鸣缓解些许,用沾满鲜血的手掌撑起身子,传入他耳膜的第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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