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元隽听着福王略显感慨的音调,跟着叹了口气。
他知道在福王的心中,情谊素来是重于皇权的,所以在多年前的夺嫡之时甘愿退出,可到最后他得到了什么呢?
这些年在永州,他们的命时时刻刻的悬在一根细线上,朝不保夕。
究其根本,这祸是福王一念之差造成的。
而现在,福王他仍然是最最纯善之人,他仍旧会在很多事情的决策上将情谊摆在最前,可有了前车之鉴他却不会再做出错误的判断了!
“父亲是这大庸的命定之人!”
“兜兜转转,这权杖终究还是归到了您的手中,您才是这大庸名正言顺的主人!”
当年燕王登基后立刻改年号为天定。
他以为如此做,他就是这天下的天定之人了。
可殊不知,逆天改命之人,终将不得好果。
福王抿了口茶,平静的道:“做天下的主人有什么好?”
“若可以,我倒是更愿意与你母亲购上两亩薄田,日出而耕,日落而息。”
宁元隽听了这话笑了笑,打趣的道:“父亲所愿,倒也不难。”
“那御花园中栽种了无数的珍贵花木,不抵吃,不抵喝的,属实有些浪费了。”
“辟出一块供父亲耕作,必然是极好的。”
福王闻言想了想,觉得不错,道:“栽种些桃树也不错,你母亲和妹妹都喜欢吃桃子,也喜欢赏桃花。”
宁元隽道:“好是好,只是可惜月份不对,今时无法栽种,需待开了春才行了。”
“又有何妨?”福王微微笑道:“等春日便是。”
宁元隽含笑称是。
同一时间,京郊,匛然从外赶回来,将斗笠递给守门的侍卫,他整理着衣服往苏禅衣院子的方向去,到了院外却不敢贸然进去。
晏珩看到了探头探脑的人,冲身旁的人温声说道:“我去去就来。”
晏珩离开后,玉卿卿嘴角的笑意淡了下来。
赢了吗?
前世今生,她又何曾赢过?
不过是拿这条薄命在抵罢了。
想到什么,玉卿卿慢慢的收起手掌,将冰凉的雪水攥在手心里。
再有几日便是她前世的死期了。
依着她现在的病况来看,那日她的情况怕是不太好的...。
到了院门外,晏珩看着一脸急色的匛然,蹙眉道:“出什么事情了?”
匛然道:“南凉的人找到全州了。”
全州是晏珩伪造出的藏身之所。
南凉的人能找到全州,便可找到此处。
晏珩闻言面色如常,淡淡的道:“没想到是他们先找到的。”
是他高估了雷正韫的能力了。
说着又叮嘱道:“近两日着手准备一下搬离之事。”
匛然看晏珩并无急色,也慢慢的敛去了心头的情绪,恭谨颔首称是。
晏珩回来,瞧苏禅衣神色有异,蹙眉道:“可是冷了?”
玉卿卿压下心绪,抿笑道:“有你在我身边,我再未觉得冷过。”
晏珩听她如此说,眼角眉梢尽是笑意与暖意:“有你在,我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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