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着声音我们找到了郑道士与胡师爷,他们就在先前安置我爹娘的屋子里,可此时只剩他二人了。
郑道士面目凶煞,额头青筋暴起,用水火棍抵住胡师爷的脖子,将他逼到角落,问:“你把郭泽成夫妇藏到哪儿了?!”
胡师爷双手抓着棍子,勉力回道:“我已查明,一路杀道之人就是要逼迫郭氏夫妻现身!若再留他们,雷波必不得安宁!我没有义务收留此二人,他们也比你明事理多了!是他们自己走的……”
我赶紧上前拉架,却不能撼动郑道士半分,只能劝解:“道长,您先放手,先问清楚再做发落啊!”
一侧的胡师爷看见金道士跟了进来,变了脸色,骂道:“原来你们是一伙的!还想要郭泽成的下落,老夫今日就是死在这里,也不可能透露半分!”
听他这么说了,我才意识到,原来他是站在我父母这边的,郑道士也就势放下棍来。金道士迟疑了一会儿,问道:“这位老先生,您说杀道是为逼迫谁人现身?”
胡师爷摸着脖子,没有搭理他。
周玖良闪进房中,毫不客气地坐在桌旁,让宋渊也进门来,宋渊没有挪动脚步,而是站到门口,这样可以顺便看住坐在院子当中的王准。
“胡师爷,您既然查到这些,便大可说与我们。这位公子,乃是郭先生的儿子,与我们说不得,与他还说不得么?”
我赶紧去扶他起来,胡师爷见我们几人都没有恶意,郑道士也将棍子扔到一边,这才顺从地坐到周玖良对面,问:“如何证明?”
这倒是把我问住了,半晌,才掏出聚子牙板来,放在桌上,说:“您看,这是遮云堂的牙板,虽说不能直接证明我是郭先生的儿子,但我过继到郭泽恩家中的事情,在西南地区还算个不大不小的事件,您应该听说过。”
胡师爷看了看牙板,并未马上表态,说道:“收起你那东西,老夫清楚你是郭三少,但并不知晓你与郭泽成的关系。你们与这凶徒一路,谁知道是不是要套话害人?”
郑道士有些不耐烦,一把又将棍子抄在手中,说:“你又是什么人?!一个师爷?管那么宽?!”
周玖良也忙接话道:“对啊,师爷,您之前不是阴阳怪气的么?怎么现如今变得如此正直?”
金道士凑了过来,小声道:“他若姓胡,就该是本地族人的长者,地位很高的。但不知为何,似乎与给我铃铛的人,不是一路……”
胡师爷怒目看向金道士,问:“谁人给你铃铛?!”
金道士抿了抿嘴皮,道:“田间一位老婆婆……”
“什么时候?”
“就在三两天前……我那时刚到此地,在路边发现她晕倒,便上前施救。老人家给我铃铛,说能防身,我便收下了。”
胡师爷面露愤恨表情,嘟囔了一句:“那便不是你了……”
周玖良问:“什么不是他?”
师爷叹了口气,说道:“之前你们在殓房见的那些道士,胸口放了佛像的,最早是七八日前发现,应该不是他杀的。但牢房内……”
郑道士开口:“关着的道士是他杀的,之后也是贫道把他抓走的。”
原来如此,这样说起来,一切就和老仵作的分析对照上了。我们转头去看金道士,他此刻十分委屈地站在墙边,像个做错事的小童般低头。
周玖良又问:“郑道长,莫非您知道他会发疯?也清楚那铃铛的事儿?”
郑道士有些语塞,说道:“这……手铃是贫道……贫道感应到那手铃有异,不过,你们说的那些死朝前面的道人,应该是……另一伙人做的。这位老者,您说他们是为逼迫郭氏夫妇现身,莫非您查到什么了?”
胡师爷白了郑道士一眼,转头对我们说:“郭夫人随身的物件中,有几件东西,大有问题!老夫问了土司大人,他说这些东西都是千百年间的传说材料,多是道士做法、降妖除魔用的。结合最近杀道的行为,老夫便说动陈大人四处搜查道士,将他们集合在此处,一一问话。其中一个道士说,可能郭夫人是老辈道人口中说的百晓生,因为从不与恶道或其他人交易,故此被人盯上,一路杀道警示,追至此处。”
我娘?是百晓生?!我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郑道士,他无奈闭眼,算是印证了胡师爷的猜测。
“师爷,您的意思,他们俩是从雷波之外的地方折返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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