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鬼草之毒

且血不再流了。

    躺下来后，李杉寅的意识进入了一种奇怪的地方。那个地方，一片荒野，他站在那里喊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不是所有人都会有梦话，李杉寅平时睡觉也不会有梦话。可今天，他偏偏说了梦话。他喊了那个女人的名字。他喊得很惊慌，让人觉得他做噩梦。他这种状况，让梅晓倩心疼。梅晓倩端来一盆水，给李杉寅擦干血迹。

    这个行为在陈小青看来，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在多年以前，小青娘亲因为感冒病死了。她是她爹和她奶奶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奶奶又在六年前死去，剩下的那个阿爹是个赌鬼，他欠的债从来没有清过，老是拆了东墙补西墙，直到五年前，走投无路的他迫不得已把陈小青卖了。尽管如此，他还是被债主带了一群人围殴至死。陈小青是她唯一一个信得过的朋友。事实上，两个人对彼此的关系认同不一样。梅晓倩把她当作最好的同性朋友，如同姐妹；陈小青把梅晓倩当作爱人。这一点是梅晓倩没有察觉到的。

    曾几何时，她也幻想自己濒临死亡，拉着梅晓倩的手诉说着最后的爱意。这一幕被她想过很多次，以至于到了现在，当梅晓倩满怀着关切之心帮李杉寅擦血迹的时候，她是如此的嫉妒他。她希望他就此死去。

    郎中是请来了，他也没见过有人中毒后会变成这样。这种症状跟幻蝶粉相似，但比那严重。幻蝶粉是一种易溶于水的白色粉末，喝了后会产生幻觉幻听，使人做出不寻常举动。郎中对水壶的残渣研究一番，他发现这种名为“鬼草”的草并不具有毒性。他说，也许梅公子并非中毒。

    李杉寅迷糊了一会儿后醒来，这一觉睡的极短，让人怀疑他没睡着。他挣扎着起床，看到郎中跟众人解释“鬼草”为什么没有毒性。李杉寅认可郎中的说法。

    “我们应该请个道长。”

    李杉寅的眼睛布满了血丝，脖子的伤口折磨着他的意识。他说：“我觉得梅公子是见鬼了。”

    郎中用纱布给李杉寅包扎，又开了一副药方，随后辞去。梅晓倩看着李杉寅，明白了他的意思。叫陈小青别让人知道这件事，又叫玉龙娇她们看好梅子飞，她去去就回。

    被五花大绑的梅子飞恢复了一点自我的意识，嘴里说着要水喝。李红娘听到后非常激动，飞奔过去问他是不是渴了。他说是的。他喝完水后问为什么要绑着他。看来他忘记了刚才做过什么事情。李杉寅见他恢复意识，便凑近瞧他模样。他的样子还是很奇怪，丝毫没有改变。

    梅子飞说他疼，能不能给他松绑。李红娘想动手解绳，被李杉寅止住。他说，在他彻底恢复之前最好别松绑。李红娘觉得他自以为是，人都恢复理智了还绑着干嘛。陈小青是这里的主人，她也觉得李红娘说的对。李杉寅想说服她们，一时之间想不出理由来，只好拉着玉龙娇对抗两个女人。玉龙娇说，不就是被绑着嘛，等梅晓倩带着那个什么道长来看看，确定相安无事后再松绑也没关系。一个男人被绑一绑有什么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