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生诧异的抬眼望去,只见芈洛笑意盈盈朝自己走来,申生奇道:“芈洛?这是怎么一回事?”
霍伯笑道:“老夫与洛儿姑娘甚是投缘,已将她收为义女,赐名霍子衿。”
芈洛甜甜道:“对呀!芈洛从小没有家人,如今总算是有家了,以后我就不是芈洛了,我是霍子衿!”
申生看着芈洛一脸的天真烂漫,却不知她心下打的什么鬼主意,也只有陪笑道:“那要恭喜你了!几日不见,竟然成了霍伯的义女。”又问霍伯道:“如今我身上已经大好,不知霍伯何时兑现承诺,送我回晋国?”
霍伯道:“不急,不急,一路上山高水远,还请殿下再修养几日。”
芈洛淡淡道:“急什么,一说要回晋国,你病马上就好了!”
申生也淡淡一笑道:“你自然不知思乡苦,如今做了霍伯女儿,自是不必回晋国去了!”
不知为何芈洛听他言中气恼,心中反而有些欢喜道:“你放心,我自是要与你一起的。”
申生不解,霍伯笑道:“殿下莫怪,既然你与子衿情投意合,老夫便在此将子衿许配与你,待你俩在此地完婚后,老夫自当禀明齐王送你二人回晋!”
申生急道:“不可,婚姻大事当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当带洛儿回到晋国后禀明父王再完婚。”
霍伯笑道:“子衿如今是我女儿,我主张你俩完婚便是父母之命,至于媒妁之言殿下不必心急,自会有的。”
不日,齐王宫中设宴请申生与霍伯,席间齐王果然说起与申生做媒将霍伯女儿许配于他一事,申生方知一切均已是事先安排好的,看来自己若不与芈洛成婚,怕是再回不去了,想既然已经答应要娶她为妻,自会信守承诺,又何须她如此煞费苦心要在此时此地成婚,无奈也无法只得装作欢喜答应下来。
又过几日,霍伯府中张灯结彩为二人完婚。
对外隐瞒了申生晋国太子身份,来往宾客除东郭牙寥寥几人外其他人并不知晓,只知是霍伯府中小姐纳胥。
一时拜过天地送入洞房,申生在外应酬宾客喝得大醉方回,推开房门却不见芈洛,正自疑惑,忽地背后被人一推扑倒在床,又听一阵风吹过去门窗皆已合上。
申生忙转身坐起,却见不知何时红绡帐已落下,帐外红烛摇曳,低头见芈洛正娇羞无限的半倚在自己怀中,望向自己的目光中有故作的娇媚,却掩饰不了满满的俏皮,
申生叹道:“洛儿,婚姻大事并非儿戏,你是当真想好要嫁与我为妻,还是只把这当做一次儿戏?”
芈洛突然双手搂住申生脖颈,略显生硬的把他拉入自己怀中低声道:“我知道你永不可能像爱骊蛮那样爱我,但我爱你就够了,哪怕是一厢情愿,请你至少不要剥夺我爱你的权利!”
申生动容道:“洛儿你何必如此?你难道不怕有一天后悔吗?”
芈洛苦笑道:“若是有一日后悔了,我杀了你再自我了结便是,又有何难!”
申生再无它言,注视她良久,轻轻道:“洛儿,得你厚爱,申生此生也算无憾!”说着轻轻往那一点芳唇吻落。
这一夜,似是弥补心中愧疚,申生对芈洛是百般温柔怜惜,芈洛见得郎君如此,愈是对申生爱得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是以婚后几日,两人到真如世间普通小夫妻一般好得如胶似漆,霍伯也深感欣慰,忙着张罗二人回国事宜。
半月后与霍伯作别,芈洛对霍伯真如拜别老父一般涕泪皆下,霍伯也感激芈洛恩义,又喜欢她聪慧乖巧,是以两人竟真似父女般依依惜别。
申生只道芈洛做戏,却哪知芈洛自小孤苦无依,被夫夭等收养后又全当做杀人工具般培养,从未得感受过这人间温情,几月来得霍伯照拂,又认作女儿为自己置办嫁娶,虽然是出于私心,但毕竟让自己感受到了为人子女的幸福,是以心中竟真把霍伯认作父亲一般,当然这话自不便向申生提及。
于是申生携芈洛并齐国使臣一道往晋国而来。
一入晋土便发现举国上下正因太子亡故而哀悼,又得知绛都城内不日就要发丧,是以快马加鞭一路往绛都赶来,也不及向献公通报,便先赶回太子府中。
不想贾君日思夜想,当真见申生回来了,却又惊喜晕倒,全府上下见申生归来一片混乱,一面忙着四处奔走相告,一面又忙着扯下丧幔撤下灵堂,申生安顿好贾君,又急忙忙入宫见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