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默清在苏映月身侧坐下,一个亲密略显暧昧的位置。
但他恰当地保持了一些安全距离,不会让苏映月忽然突兀察觉。
他看着苏映月吃得香甜享受的模样,情不自禁地捏了一块放入口中。
然后,他随口问道。
“闻香嬷嬷的疯病,神智可能恢复?”
她看着颜默清优雅的吃相,闻香嬷嬷教导原主礼仪的模样,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只可惜,原主小时候也刁蛮任性惯了,只是一味地惹闻香嬷嬷不快。
苏映月能感觉到,身体深处的悲伤以及悔恨。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在心底保证道。
她会竭尽全力,治好闻香嬷嬷。
她心底的那股悲伤和悔恨才渐渐淡去。
“我其实……把握不大,但还是尽力一试。”
颜默清闻言,勾唇从袖兜里掏出一本《苏氏灵柩术的手札》。
“希望,这本书对你有所帮助。”
苏映月看着微微泛黄的纸张,上面仍稚嫩的字迹,便忍不住好奇地问出口。
“这是你年幼时抄录的?”
颜默清闻言,眼底划过一抹伤感。
他看着苏映月清澈的眸子,莫名地有了倾述欲。
“小时候,母亲忽然被关进了偏院,大人们都说母亲是得疯病。
我以为只要治好妈妈的病,自己便又能与母亲一块儿生活。
但我太小了,家中兄弟众多,我人微言轻。
所以,我想不如自己来救。
因此,我趁着苏永恒帮我看病时,偷了他的《苏氏灵柩术的手札》。
我抄好后,又偷偷地还回去。”
苏映月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狭长的眸子里,流淌着冰冷的黑夜。
“那伯母的病……”
颜默清抬眸,笑得有几分自嘲,清润的声音冷了几分。
“我长大以后,才知道我母亲不是病了,只是外祖父的利益,威胁了父亲而已。”
苏映月帮他倒了一杯热水。
“心情不好时,喝一杯热水,胃暖了,心也不会那么冷了。”
颜默清是第一次,与人说起自己的过去,以及幼小孱弱的自己。
苏映月的反应,让他有几分意外,但又恰当地心暖。
她……懂得他,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他眼底的阴郁,瞬间烟消云散,再次明朗清暖。
“都过去了,如今颜家我当家,谁又敢为难我的母亲?”
苏映月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
“的确,只有强大起来,才不会无奈地随波逐流,任人摆布。”
颜默清闻言,看向苏映月的目光亮了几分。
他语气里透着几分遗憾,“相识恨晚。”
苏映月闻言,她眸光清湛,一手随意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现在也不晚,待我卸货了,我们一起喝酒。”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手摸着肚子。
颜默清刚转好的心情,因她眼波里的坦荡,再次一落。
他心底顿时五味杂陈。
其实,以她有夫之妇的身份,她的迟钝,于他不着痕迹地靠近是件好事。
但也说明了,她对他少了一层男女之情的悸动。
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只想跟他称兄道弟,没有一丝涟漪。
颜默清唇角的笑,藏着几分无奈。
门外的陈善斌,心底也是一阵同情。
但越发钦佩起苏映月了,真不愧是潇洒如侠客的性情中人!
只可惜是个女人,若是男子,他一定要与他结拜!
忽然,一阵急促的上楼声响起。
噔噔!
噔噔!
噔噔……
来人正是一脸急色的余成岭。
“苏公子,翠花和李涟漪被抓走了!”
苏映月一脸无奈地看着余成岭,语气里透着几分恼怒。
“不要拿这种事,来说笑。”
她每次只要单独与颜默清在一起,余成岭就不留余力地来捣乱。
余成岭闻言,怒不可遏。
“王妃,我余成岭从不说谎。”
话落,他便一脸怒气地转身离去。
“等等。”
苏映月腾地站了起来,然后一脸歉意地看着颜默清。
“我得去看看。”
颜默清轻点下颚,也跟着起身。
“我陪你。”
话落,两个人,一人骑马,一人骑着狼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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