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我们是路上碰巧遇到的,你应该不会信哈?”展笑支支吾吾着,“我那晚,我……偶遇这种事有时还真不好说,然后就顺路……它正好也……”
殊守沉打断展笑,“先杀了养母,后杀了生父,当年的仇都报了?”
展笑怔住,“你知道了?”
殊守沉问道,“你协助魂魄杀人?”
展笑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你可千万别误会啊!我自己都是个刚晋升的小魂魄,怎么协助杀人啊?”
“他死前,你就已经死了?”
展笑的眼神飘忽不定,“其实,那畜生也不用死的,我都已经劝服月月了,但那畜生杀了我,月月才杀的他。”
殊守沉没回话,他知道展笑又骗了他。
有魂魄看到展笑跟着章新月一起走的,说明展笑在离开那里时,还没有死。
这疯小子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死因?
许博躺在驾驶座上,呼噜声震天,睡的不省人事。
展笑骂骂咧咧的绕车一周,明知道自己已经碰不到实体,但还是忍不住摸摸车身,擦擦车镜,“这个挨千刀的!拿老子的老婆当驴车使啊!”
毛毛听后,不高兴的对着展笑跺了两下驴蹄子。
展笑皱着眉看着许博,“这狗日的这段时间吃的不错啊,容光焕发,最少胖了三圈!你私自给他涨工资了?”
殊守沉问道,“哪来的工资?”
“啊?工资?发工资了?工资在哪呢!”许博忽然醒过来,眼睛瞪的老大,看到殊守沉后眨眨眼,发了一会儿懵,“原来是做梦啊……叔,你见着了吗?”
殊守沉看了眼展笑,“上车。”
许博以为殊守沉是在对毛毛说话,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展笑,笑的极甜,“来吧大宝贝儿,回家抱抱睡觉觉。”
“去你妈的!”展笑骂了一句,上车了。
路上,许博问道,“叔,你说昨晚我们遇到的是不是鬼打墙啊?那门口就在那,我们怎么就死活进不去呢?啊不是……你进去了,我没进去。”
殊守沉回道,“鬼打墙是分不清方向,感知模糊,在原地转圈。”
许博想了想,“哦……那我们的情况不属于鬼打墙。”
殊守沉看着后视镜里的展笑,问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事?”
许博接话,“也没什么,我就是看你进去那么长时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不是担心你嘛,我就亮出了我的真功夫,我当时对着那个玻璃膜……”
“闭嘴。”殊守沉冷言道。
许博看了看殊守沉,“我,我描绘的太细腻了是吗,那我简单点说。”
殊守沉看着镜子里的展笑,“你说。”
“哎,好。”许博刚想张嘴,殊守沉忽然转过头,冷眼看向他。
许博立即双唇紧闭,一脸苦相的看着殊守沉,哼哼唧唧一通,不知道在说什么。
展笑玩着毛毛的尾巴,回道,“月月那晚来故人归,是来跟我告别的。它想杀了那个男人后,就永远离开……”
展笑说,章新月的养父叫马元浩,与章新月之间发生的事,基本跟老黄查到的差不多。
章姨当年按下马元浩性侵章新月的原因,也确实是因为章新月需要一笔不小的医药费。
马元浩跟龙王走得很近,很早以前两人就混在一起,起初是做一些黑心的买卖。到后来,什么赚钱做什么,任何一件事拿出来,都够吃一辈子的牢饭。
马元浩多次跟章姨提出,要她把章新月这个拖油瓶扔了,反正也不是自己亲生的,但章姨一直不同意。因为这事,夫妻俩没少吵架,有时马元浩气不过,还会跟章姨动手。
这些,章新月一直看在眼里,尽管她那时才七八岁。因为有着章姨对自己的庇护,章新月对这个世界还存有最后一分善念。
章新月恨毒了马元浩,她在心里诅咒着这个男人千万遍。她不止一次跟章姨说过,希望他们两个离婚。
章姨的思想保守传统,离婚这种事在她看来是丑事,羞事,是见不得人的。章新月最后一次跟章姨提出这个想法后,被章姨狠狠的骂了一顿,告诫她以后都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章姨没想到,没过多久,真正的丑事,羞事,见不得人的事,竟然发生在了女儿的身上——章新月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蜷缩在墙角,马元浩提着裤子,不以为然的看了章新月一眼,“老子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报答报答我也是应该的!没有老子,你早就成一把灰了!”
章新月抱着自己,没有流一滴眼泪,但当她看到章姨接下马元浩的钱时,她哭了。心里最后的那丝善念,也消失了。
展笑说道,“叔,月月杀人不对,但情有可原。”
殊守沉冷漠道,“只要杀了人,就不可原谅。”
许博瞄了殊守沉一眼,不知道这话能不能接,所幸狠劲儿的点点头,以做回应。
展笑问道,“如果还有一个人因为马元浩死了呢?如果还有两个,三个,甚至更多的人,都因为马元浩死了呢?他杀了人,还能舒舒服服的活着,那些死了的人,只能化成怨魂,不惜以放弃投胎,用附魂的方式给自己讨回公道。它们,最后连一个‘理解’都换不来……叔,事情可以这样看的吗?”
殊守沉听到“附魂”时,心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