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许博吓得一激灵,睡眼迷离的看着展笑,“谁,谁啊……谁又惹着你了?”
老黄在电话里声音低沉,“哎……又死了一个。”
展笑心里咯噔一下,“是……小孩儿啊?”
老黄回道,“二奶……”
展笑皱皱眉,“不是,他到底在外面包了几个啊?”
“八个,现在全死了。”
展笑问道,“最后那个怎么拖到现在?”
老黄叹了口气,“雇主当初没跟我说实话,最后死的这个才是小儿子的亲妈,一直被雇主藏在身边……”
展笑不解,“藏在身边,藏哪了?”
“保姆。”
殊守沉跟老黄一起答道。
展笑看了眼殊守沉,许博好奇的伸出脑袋去听电话,被展笑一巴掌拍了回来。
展笑问道,“最后这个怎么暴露的?”
老黄道,“也是怪她自己,她把小孩带到自己房间,不知死活的偷偷教那孩子叫自己妈妈,还跟那小孩说,她才是孩子的亲妈,结果被雇主的亡妻看到了。”
展笑没好气道,“找死!事情都闹到这份上了,她还来这么一出!”
老黄问道,“这事你真不再考虑考虑了?看他亡妻的架势,我估计那孩子也就这两天的事了……”
“你赶紧把钱还了!不然你就是第十个!”展笑挂了电话。
许博问道,“什么事啊?是不是又出人命了?”
展笑冷着一张脸,“没事,有事也不关我们的事。”
许博小心翼翼的提醒着,“但是你开错路了……这可关我们的事……”
展笑没好气道,“地球是圆的,我怎么开都能回去!”
深夜,殊守沉听到隔壁一声重重的叹气,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两点。起身撑起困阴伞,穿墙过去。
展笑坐在床边,看到殊守沉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烟蒂掉在地上。
“叔……咱不是说好了不能这样嘛!”展笑按着胸口,“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这来干嘛?”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捧着手机干嘛?”殊守沉看着展笑的手机,界面停在通讯录黄鼠狼的名字上。
展笑把手机扣过去,若无其事道,“一个正值青春期,火气旺盛的美少年,后半夜看手机能干嘛?找乐子呗!”
殊守沉说道,“如果是因为黑啤,大可不必。”
展笑又点了一根烟,漫不经心道,“跟黑啤有什么关系?”
“那一世,黑啤被那些人抓走,是因为救我,你扔下黑啤,也是因为救我。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为此感到愧疚,也应该是我,不是你。”
展笑抬起眼,“那你感到愧疚了吗?”
殊守沉摇头,“没有。”
展笑笑了下,“也对,你能在无魂,无魄,无记忆的情况下,开始慢慢注意到身边的人,这已经让我很意外了,怎么可能会对一只猫有愧疚之心?更何况,那都是几辈子以前的事了。”
殊守沉问道,“既然已经过了几辈子,为什么不能放下?”
“叔,话不能这么说的。看似人只活一辈子,但这辈子的苦果和劫数,都是与前世有关的,死亡从来都不意味着结束。”展笑狠吸一口烟,“黑啤救你,跟我扔下它,是两件事。”
“死亡不是结束,遗忘是结束吗?”殊守沉说道,“我跟黑啤已经不记得的事,你也可以选择忘记,让它结束。”
展笑看着殊守沉,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之间会有这样的对话。
殊守沉已经不是他印象里的那个人了,一直以来,殊守沉就像一块顽石,冰冷,强硬。展笑从不奢望殊守沉有一天能长出人心,因为人心是脆弱的,这对殊守沉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展笑只希望,在他每次独自走向死亡时,能听到殊守沉在身后叫他一声。
殊守沉见展笑没回话,又劝说了一遍,“忘了吧。”
展笑苦笑,“忘了?我的人生中,永远都不会有这两个字。”
殊守沉说道,“黑啤喜欢助魂,如果你想为它做些什么,就做一些它喜欢的事。”
展笑挠挠头,“可是老黄要我们做的是助人,不是助魂。”
殊守沉说道,“完成雇主的委托是助人,了却魂魄的心愿是助魂,看你想帮谁了。”
展笑正思索着。
殊守沉拿起展笑的手机,拨通了老黄的电话。
良久,电话那边睡意模糊的传来一句,“展爷爷……你……”
“地点。”殊守沉说道。
几秒钟的静默后,那边“咕咚”一声,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掉到了地上。一句谩骂后,老黄声音高亢嘹亮,“哎呦呦!是师爷啊!我我我马上把地址给您发过去,您等一下啊,马上马上!”
殊守沉把手机还给展笑,淡淡道,“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