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生活简单中带着枯燥,乍然改变生活方式,不习惯总是如影随形,以至于烦闷丛生。有人会受不了选择放弃,有些人则会渐渐习惯,并乐在其中。
对于王昌而言,再没有什么能比继续活着更美好了。即使修道枯燥无味,也不妨苦中作乐。
早课,晚课,一日三餐。除了值殿和课业,余下一切时间尽在自己掌握。
在这里,他可以无休无止的览阅典籍,诵读经典。闲暇之余,还可以到山崖处的登仙台看老道比划太极,或是持笔研磨练练书法,倒也可陶冶情操。
经历过绝症摧残,王昌知足了,真没什么好奢求的。现下的生活虽是平淡,却总比躺在病床上,除了吃睡,就是和病痛作斗争要强上百倍。
至于脑海中的那篇《金光咒》则跟死了一般,任他办法用尽,也不见半点动静。
事实上,自己才研究了多久?人家原主也不是傻子,那可是足足研究了三年……什么姿势没尝试过。
短时间内,他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青松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住的都是似他一般,仍处于考察期的弟子。王昌在院外洗漱完毕,才一进门,便又听到了隔壁熟悉的吆喝声。
“三万!”
“碰!”
“红中!”
“胡了,胡了……给钱,给钱!”
寮房简陋,隔音效果极差,两边但有响动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更何况,他们压根就没有半分克制。
这麻将四人组究竟是怎么回事,在记忆融合之后,其实也并不难想。
无为山算不上名山大岳,明道观其实也不是什么大观。相比京市白云观,山城的青城山都远远不及。随着科技发展,诸山传承愈发凋敝,肯入道修行的年轻人成了珍稀动物。
招不来人,又何谈发展,明道观亦是逃不过日渐破落的悲惨命运。
如今偌大的无为山上,道人不过百十人,似他一般处于观察期的弟子也仅有十人而已。实在是青黄不接,难以为继。
而今大炎国道教宫观总有三千余座,乾道,坤道加起来却只有不过五万余人。如此分摊下来,明道观说起来还算是中等水平。一次性就要剔除四人,多少还是有些伤筋动骨。
不过人各有志,强求不得,王昌压根也懒得去管这种闲事。
会比吃斋更重要吗?
观内提供的餐食很简单,一个拳头大小的馒头,一小碟咸菜,还有一碗青菜豆腐汤。麻利的吃干抹尽,王昌起身回房,准备开始今日的正身修行。
原主用三年时光养成的习惯,一下子他还真改不过来。
“师弟,不打扰吧?”
就在这时,王昌看到同住青松苑的马启亮师兄走了进来。
“当然。”王昌向一边让了让,青松苑连他在内共住六人,其中四人打麻将。真正肯好好修道的除了自己,也就剩下马启亮了。
在马启亮身后还跟了两人,高个子的名叫李悟,另一个仅穿白衫内衬的是谭寿。他们曾在早课上见过面,王昌并不脸盲,还是能认得出的。
“李师兄,谭师兄。”
各自座下后,李悟颇有几分自来熟的率先开口:“王师弟,感觉如何,观内日子过的可还习惯?”他有着一米八的个头,看起来却并不魁梧。肤色稍黑,倒显得双眸明亮有神。
“挺好的!”
王昌笑着回应:“有吃有住,出门便是山青水秀。要说习惯,我来了才一个星期,不过总会慢慢适应的。之后自是要钻研道法,努力学习。”
“说起来,咱们明道观倒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养老?”他的话把大伙逗笑了。“你才多大啊?”
“这跟年龄无关。”王昌淡笑回道:“迟早的事情。”能活到白发苍苍,确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他很向往。
“话是这样说没错。”一直沉默的谭寿突兀插话,他不无遗憾的摇了摇头。“可你知道吗?如今观内并不安宁。活到老……”
王昌诧异的望了他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马启亮沉重的咳嗽声打断了谭寿的叹息,他眼中充满了责备与警惕:“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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