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踏的脚步声穿过了幽暗长廊传来,须发皆白的老人阖目躺在一张大椅子上,身边的大理石雕像正在发出呜呜如同鬼怪一般的叫喊声,听到了脚步声的老人微微开眼,望向了远处的长廊。
那是他的长子,未来执掌西宁郡的人。
幽咽的嚎哭声如鬼魅一般若隐若现,这是西宁郡府闹鬼传说的由来,据说那些被吊死在城外长杆上的幽灵会在死后只身返回这个幽暗冰冷的小院,藏身于这些冰冷的雕塑之中,等待着下一个无辜牺牲品的降临。
多年来,无数人在一阵幽咽的低声鬼语之后悄然消失,而第二天,原地便会出现一尊不断徘徊着黑夜低语的大理石雕像。
“羌人已经如约出现了,陇西李氏承诺的五车盐也已经入库了。”
年轻人俯下身子对老人耳语道。
“我们需要的东西都齐了。父亲有何吩咐?我们是不是要将那些盐隐藏起来?等到日后使用?”
听到一切都已经就绪的消息后,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的手指勾了勾,示意张元低下头来。
“拿两辆车盐……”
张元顺从的低下了头,这也是张石最满意长子的一点,他从来不问为什么,只管干什么。
“雇上几千羌人,再带上全城的兵力静静观望,若是羌人胜利,便和羌人一起杀了那些败兵,若是羌人输了,便和汉人一起追杀那些羌兵。”老人神色宁静的在张元耳边耳语了一番,拍了拍自己长子的肩膀,“记住了,下手的时候,一个活口也不要留。”
“是!父亲”
张元拱手领命而去。
踢踏的脚步声在幽暗长廊中传出去很远,但不过片刻,黑暗在度归于宁静。
“不……放几个人走。”
黑暗中传来的脚步声陡然一顿,随后再次消失。
须发洁白的慈祥老人微微阖目,悠长的午后阳光浅浅的射入,在空气中激荡起无数微尘,无比的宁静笼罩了整片庭院,只有会鬼语的雕像正在不断说话。
似乎是救命二字。
老人在雕像上敲了几下,吓跑了鬼魂之后。
一切又再度安静了下来。
……
慕安走进了一顶帐篷,帐篷中竖着一个简陋到不像话的刑架,还没有被剥皮的高大原木被几个满是铁锈的钉子固定住,可以一眼便看出,这是城外用来吊死奴隶的刑架的同款,只不过少了一些被风吹动的生锈铁索以及那些被吊在铁索之上的无辜残骸。
刑架上吊着一个人,先前俘虏的羌人,姚坚。
近两米高的刑架是这个帐篷中唯一的物品,而铁索链着的这个羌人是一个身材高大、满是白皙肌肉,一眼便可以知晓其精通武义却未曾过多历练的猛人,他的头低低的垂着,鲜血正从他身上的各个伤口处不断留下,地上的泥土早已经变成了一种混杂着血腥味的黑红色泥土。
慕安知道自己脚下那些已经饮饱鲜血的土地会在明年开满鲜花。
“你别装了。”
刑架上的人虽然双眼紧闭,却仍旧隐约可见他审视的目光,慕安一踏入这个帐篷便已经知道这个羌人的大少爷正在装昏。
没有人答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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