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您是宛州来的,天下大事都逃不过您的眼睛,我呀,就是想打听一下,咱们的宁州守备大人,宁彬,最近有什么打算?为什么他要针对徐州呢?”
“噢,是这样啊,坐下吧。”崔星把手里的书合上,笑吟吟地看着贾登科,说道:“你想知道这个消息,打算拿什么来买呢?”
“崔姑娘,想不到你现在也变坏了,咱们不是朋友吗?谈钱伤感情啊。”贾登科坐在那里,有些可怜,想不到自己大过年的还要送上门来挨宰。
“可我们都是生意人啊,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嘛。”崔星扫了一眼,四下无人,也就懒得装了,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用一种看着肥羊的目光盯着贾登科。
“你怎么就成了生意人?你个小特务。”贾登科很不满地看着她,这丫头肯定是现场起意,就是想敲诈自己。
“特务?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四处打探情报的人,还包括那些以此牟取巨大利益的家伙。”贾登科哀叹一声,说道:“说说吧,要什么好处?”
崔星眨眨眼:“巨大利益是肯定要谋取的,不过你说那是细作,我可不算。”
“好了,不逗你了,”崔星坐直了身子,说道:“宁彬有对徐州有心思那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他也知道,要动手难度太大,所以这些年才能一直忍着。”
“不过现在嘛,有两件事情刺激到他了,第一就是你和梁州合作了,这就让徐州的未来有了无限的可能性,再过几十年,徐州可能就不只是个商业地带了,徐州的财货完全撑得起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他感觉到了威胁。”
“第二呢?”
“第二,虎将军这段时间,一直在和西方的蛮夷作战,前些时候还在戈壁滩上大战一场,不够那时候咱们都在梁州,并不关注这些,但是虎将军在前些时候跟朝廷要补给,朝廷嘛,你懂得,肯定不愿意拿钱去养活别人的兵,这不就在扯皮么。”
“扯皮很正常,哪个州有动静,都想让朝廷出一笔,不过到现在,除了云州那边对抗草原真的能拿到,别人也就是费半天劲儿,得到一点赔偿而已。”
“对啊,”崔星掰着自己的手指头,说道:“可是今年宁彬发现这是个好机会,他可以代替朝廷给虎将军出这笔钱。而作为回报,虎将军就支持他对徐州的动作。”
“所以,灵州那边是可以撬得动的对吗?宁彬能出得起的钱粮,我贾登科恐怕能出他的两倍。”贾登科眼珠子转着,缓缓说道。
“没那么容易,灵州虽然贫瘠,也不至于为了点钱财就挑动内乱,对于虎将军来说,一次两次的支持,能有什么用,灵州和西边蛮族的战争那都几百年了,也没见灵州能被打穷了。”
贾登科笑了起来,说道:“星星啊,咱两也是老朋友了,你有话就别藏着掖着了,宁彬究竟是用什么来打动这位虎将军的?”
“宁州被夹在中间,也没有徐州的商业发达,土地也不如肃州,梁州肥沃,难道他还能用美人计来打动虎将军?”
“美人计当然用不着了,虎将军可是战场上杀伐的将军,说是铁石心肠也不为过,”崔星也笑了起来,说道:“不过宁彬可是小气鬼,他才舍不得用宁州的钱粮来供应灵州呢,把灵州养肥了,宁州的兵将怎么办?”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宁彬是打算用未来的徐州来打动虎将军吧?”贾登科嗤笑一声,说道:“这种空手套白狼的计谋,难道虎将军也能上当?”
“你还真说对了,这也是我们最奇怪的一点,宁彬还真是用徐州来换取虎将军支持的,这就是目前我们得到的消息,可是虎将军为什么会相信这种鬼话,实在让人不明白,所以啊,我这次可能也要走了。”
“你要走了?”贾登科皱起眉头。
“刚下来的消息,我们有不少人都要去灵州,看看虎将军那边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要是不出意外,估计我过了年就该起身了。”
“原来是这样,那看来我要等你的消息了?”贾登科殷勤地给崔星倒上茶,又把点心拉了过来。
崔星‘唔’了一声,回答:“我倒是可以给你个小小的不成熟建议。”
“啥意思?”
“天下八州,你和他们比起来,差的其实不是钱财,也不是军队,而是另一点。”
“什么?”贾登科眯起眼睛,有些不理解。
“宛州。”崔星笑了笑,开口。
贾登科眼珠子转了转,迟疑着说道:“你是说我没有宛州的支持吗?”
“谁都知道现在朝廷里,太后是一方,宣威公是一方,大臣们是一方,每一方都要他们的支持者,太后有皇族和威武王爷的支持,宣威公和当初的段大人,还有云州,宁州关系都不错。至于其他的,则是分布在大臣之中。”
“大概只有徐州,梁州和朝廷关系一般,梁州天高皇帝远,江家也经营百年了,不出大事都是互相客气着,可是徐州,从段大人出了事开始,就和宛州断了联系,除了你们公事公办地交往了一些公文,还有什么呢?”
“朝廷里没有人享受到徐州的好处,那谁愿意为徐州说话呢?所以说,不论是宁州,还是灵州,他们要对徐州下手,阻碍都会小很多,只要朝廷上对此默许,那他们就是出兵有名。”
“明白啦,这件事情我要好好考虑一下才行,走吧,我们回家去,一起吃个年夜饭。”贾登科站了起来,招招手。
崔星眨眨眼,哭笑不得:“你就一点儿都不紧张?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年夜饭?”
“日子还要过,事情总要慢慢来,而且,这也不是我着急就能行的事情。”贾登科笑了笑,和崔星一前一后下了楼。
再回到家里,桃子迎上来把崔星带走,最近两人相处得还不错,桃子也从一开始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的戒备,到现在把她当成一个小姐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