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紧做攻城的准备。
随军的工匠们用了一个昼夜,组装起了一架架石炮和攻城车;两日后,除了楚州城东门外,其余几个城门前,都竖起了数架石炮和攻城车。
金人独留南门,用的是围三阙一之计,这是他们围城时一惯的手法,用来动摇宋军守城的决心。只要宋军弃城而逃,到了野外,那就是待宰的羔羊。
牙吾塔站在南门外一里处,他身后是密密麻麻手持长枪、刀盾的军兵。那军阵的气势,那一架架石炮和高大的攻城车,让城墙上的宋军就觉得有一块大石压在心口,喘不过气来。
曾三的双腿忍不住抖动起来。此前在黄河之上面对金军他有底气,是因为身后有好几万自家人撑腰,可现在,自己这边只有不到万人,而城下的金军,可是数倍于宋军。
没过多久,一名金人骑着快马奔到了城楼之下,他张弓搭箭就朝城楼射了一箭。
曾三的目光随着那只箭滑向了城楼,那上面站着是淮东制置司的胡大人,是皇亲国戚,是现今太后的妹夫;想想这等身份的贵人也陪着自己守城,曾三突然觉得心中的恐惧减轻了几分。
是啊,他一个皇亲国戚都不怕,咱一个命贱的小卒子又怕个什么?大不了一起葬身在这楚州城好了!
于是曾三的腿直了,耳边开始响起胡大人不久前说的那句话:富贵是用命才能换来的;机会来临之时不豁出命去,活该穷一生一世。
他暗想:老子不怕死,就怕一辈子没希望;爷这次豁了出去,就看事后你胡大人能不能实现诺言,给老子一个富贵!
这时,城楼那边响起了胡大人的笑声,接着一把碎纸从城楼飘向城下的护城壕。
曾三明白,必是胡大人撕碎了金人的劝降信。
果然,很快城楼上的喇叭里,就响起了胡大人嘲讽的声音:“牙吾塔,你们大金国现如今不过是只纸老虎,守着河南巴掌一块大的地方,离亡国不远了。我胡某人连蒙古人这只真老虎都敢打,岂会畏惧你们这只纸老虎。要战便战,你们放马过来好了!”
曾三听了就觉着提气,想也没想,神差鬼使的就跟着喊了一声:“纸老虎!”
他这一声附和,也唤醒了其他人,于是城墙上此起彼伏地响起纸老虎的叫声;到了最后,这喊声汇聚到了一起,便如打雷一般,排山倒海。
城下的牙吾塔脸上布满了阴云,怔怔地望向胡言所在的城楼;而完颜鲜于则铁青着脸,将手上的马鞭投掷于地,恶狠狠地叫道:“牙吾塔,你还犹豫什么?这厮如此蔑视我大金,若不将之碎尸万段,岂不是辜负了陛下对你的信任?”
牙吾塔迟疑地看向张惠,咬咬牙说道:“郡王,我大金过去从未曾封汉人为王,你是破了先河的头一个;现在,到了你回报陛下的时候了,郡王就带着你的部下,再充一次先锋吧!”
张惠听了,几乎要骂娘了。
自出兵以来,他的队伍一直充当先锋,没想到过了黄河,牙吾塔依然不放过他。这不是明摆着通过这次战事,来削弱他的实力嘛。
他鼓着眼睛扫了牙吾塔和他身边的将领一眼,冷哼了一声就走向自己的队伍。
没过多一会,张惠军便扛着云梯,朝城墙方向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