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双生魅影（01）

间的幽灵，在这一瞬间与女孩的身形融为一体，只不过除了女孩，大概没有人看得清幽灵的样貌。

    西里欧眉头微微皱起，他虽然不是很理解碧斯特说的这番话的含义，但历经过生死百战的沙场经验，让他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安，似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正在悄然发生。

    女孩收起眼底转眼即逝的柔和，凛冽的杀意在她抬起头望向西里欧之时，便透过那双血红的眼睛直刺过去。

    在西里欧眼中，仿佛能看见女孩的身体周围游出的一道道鲜红色的血气，那是长久以来女孩手上染过的血，在这一刻骤然升腾。

    “血影残蚀。”

    当女孩嘴唇微动轻吐出“血影残蚀”四个字的时候，那穿透魔具留在西里欧体表的浅浅伤痕忽然绽放了血红色的光芒，原本残留在伤口表面的微乎其微的魔力，竟在这时全都涌动起来，以西里欧的身体为阵，汇集成一条条魔力的径流，包裹了他的全身。

    “诅咒魔术！”

    西里欧没办法不震惊，要知道诅咒魔术往往与血腥、献祭、恶毒等关联，一直是魔术师界的禁忌之一。

    在中世纪的时候，诅咒魔术甚至还被直接称作黑暗魔术被世界各地的魔术师协会封禁，如果有魔术师胆敢在魔术对决中使用诅咒魔术，甚至会被其他观战的魔术师当场处死。

    到了近代，魔术师界对于诅咒魔术的观点有了些许的改观，有小部分魔术师认为诅咒魔术不过是另辟蹊径的魔术之道，其本身依旧具备一定的参考与研究价值，在近代法律法制逐渐完备的背景下，魔术师协会对于这些魔术师发出的声音没有再决断地处以极刑，而是渐成包容态势，话虽如此但也绝没有开明到可以让魔术师将诅咒魔术搬上台面堂而皇之使用的道理。

    可以预见当诸神黄昏的战斗结束，不管碧斯特是不是存活下来，她背后的澳洲同盟国一定会遭到全球魔术师协会的严厉批判，碧斯特这个人在这一刻已经注定了死局，虽然不一定会直接判处死刑，但至少会被剥夺魔术师的全部能力判处无期徒刑。

    不过这些可不是现在的西里欧要关心的问题，当那血色光芒在他身上绽放的时刻，他已经感觉到了体内每一寸血肉犹如被锯齿撕裂的痛苦，他双目圆睁，眼球内的血丝清晰可怖，西里欧仰头发出嘶哑的痛嚎，跪倒在地上的他全身上下不断冒出鲜红的血液。

    这就是碧斯特所掌握的杀招，诅咒魔术——“血影残蚀”，发动的条件是魔术师在敌人身上不停留下的伤口，这些伤口会以敌人的身体为阵，在人的体表生成魔术连接，而每一条魔术连接都会在血影残蚀发动后变成一道撕裂的伤口。

    被施术者因为无数撕裂伤而流血不止，最后终将被残蚀殆尽。

    而碧斯特发动攻击到现在，共在西里欧的身上留下了十七道伤痕，这些伤痕遍布西里欧的身前、后背与四肢，所以当这些横贯全身的伤痕通过魔力连接在一起，血影残蚀造成的伤害就会倍增，而西里欧也将如同被千刀万剐一般。

    碧斯特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的血迹，踩过血泊来到西里欧的身边，锐利的尖爪抵在了西里欧的后脑：“再见了，帝国的勇士。”

    说完女孩的手猛地扣下，但预想之中贯穿头颅的触感并没有从指间传回，反而像是刺到了一块铁板。

    意识到不对的女孩迅速从血泊中跳开，浑身笼罩着金色光辉的西里欧两手撑地从血水里爬起来，像是从最肮脏的血色湖泊里浮出的神圣骑士。

    魔力构成的罗马银铠魔具从他的身上消失了，赤裸的上半身上，那些因碧斯特血影残蚀而撕裂的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缓慢愈合：“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澳洲同盟国的使者，你不是送死之徒，而是我西里欧·洛普需要全力以赴的敌人。”

    一股圣洁的能量以西里欧为圆心扩散而开，淡金色的光辉使男人如同沐浴从天而降的甘霖，这样的光笼罩了方圆一公里内的每一个角落。

    “领域魔术，圣勇之征。”

    再次昂起头来的西里欧双眼变为了赤金之色，头发则化作如雪的洁白，背后张开的双翼光耀夺目，仿佛一位神圣不可侵犯的炽天使降临。

    而在男人的身后，一位又一位身披古罗马铠甲的罗马勇士从地里站了起来，他们左手持着金色的圆盾，右手长枪赤红如血，他们站在男人背后，齐声发出震天的高喊，那是罗马帝国麾下的千军万马。

    “胜！胜！胜！”士兵们每一声呼喊都只有一个音节，如响鼓重锤一般一下下撞击在人们的心上，每次吼完，士兵们都将自己的长枪猛地向下一顿，那一刻整个大地仿佛都随之战栗。

    从未有过的压迫感令碧斯特近乎窒息，原来这才是罗马帝国的使者真正的底牌么，领域魔术，转化全身魔力，换来超范围的强大力量，当领域魔术散去，魔力才会返回自己身体。

    如今的西里欧或许只称得上是一名身强力壮的普通人，但身后的罗马勇士却能代替他冲锋陷阵。

    而且在“圣勇之征”施放后，西里欧身上的伤势似乎也痊愈了，不对，有部分罗马士兵身上带着伤痕，看来他只是将先前所受的伤分摊给了英灵。

    这样的效果，估计只能使用一次。

    眼前这些，恐怕是古罗马帝国历史上真正士兵的英灵，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能感受到常年沙场征伐的气息，那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烙印，他们借助西里欧的魔力从历史的长河中苏醒过来，只为了再为罗马帝国轰轰烈烈再战一场。

    西里欧拔出了腰上的长剑，剑锋指向前方，金刚怒目发出如狮子般的咆哮。

    “冲锋！”

    他呐喊号令，便有千军万马随行。

    长剑所向，就是帝国需要征伐的土地。

    “胜！胜！胜！”

    罗马帝国士兵汇成的海洋开始向碧斯特所在的地方推进，一股山雨波涛汹涌而来的感觉油然而生，碧斯特望着冲在最前方的西里欧，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剧烈地狂跳着。

    西里欧现在只不过是一名普通人，他本应该在喊完冲锋号令后躲在战阵的最后方，可他没有后退，而是高举手中的三尺长剑，向着碧斯特猛冲过来。

    面对这样奋不顾死的钢铁洪流，换做任何人站在对立面都会两腿发软，可碧斯特却扬起了嘴角。

    能够正大光明地死在这样一场战斗里，似乎也是不错的结局。

    女孩在奔跑，她尖啸着，就像是俯瞰大地的苍鹰，面对狮群依然毫不畏惧，天空的霸主没理由惧怕陆地的兽王，她掀起狂沙，张开利爪，誓要撕开眼前金色铠甲铸成的巨浪狂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