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瞒天过海（06）

翳还将自己的土元素魔法炼成了魔药，魔药是一种可以代替魔术的道具的统称，不管是镌刻了魔术烙印的阵法羊皮卷，还是凝练了魔术精华的药剂，都可以称作魔药，就比如伊里丝曾经布置在庭院里的二十一个魔术法阵，也是魔药的一种。

    只不过两人掌握的魔药学形式不同，法兰西魔术师习惯使用羊皮卷来镌刻魔术，东亚联邦的魔术师擅长制作药剂形式的魔药。

    低阶魔术的魔药，可以在不消耗魔力的情况下施放魔术，对于眼下魔力尚未完全恢复的曹翳来说，是十分有用的东西。

    药剂形式的魔药保存时间有限，通常只有半个月，所以基本可以断定是曹翳自己掌握着魔药学。

    果然，还是不能小觑这个华夏人，他一定还藏有别的底牌。

    子弹打中“沙土盾壁”，就像石沉大海般消失无踪，就在瑞贝卡准备继续移动射击的时候，脚下的土地突然发生了变化。

    半径三米以内的地面，突然塌陷了下去，站立不稳的瑞贝卡半跪在地上，而正在这时，天花板上的钢筋水泥块再次坍塌，朝着瑞贝卡的头顶坠下。

    时机成了。

    “沙土盾壁”挡住了曹翳视线，自己身陷难以逃脱的境地。

    没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时候。

    “重影·涟漪。”

    就像一滴露珠在风中从荷花的花瓣上掉入池塘，泛起轻轻的涟漪一样，瑞贝卡剑随身动，在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丝难以察觉的轻微魔力痕迹。

    再出现时，瑞贝卡的身形已经出现在了仓库的屋顶，利用曹翳破开的天花板上的大洞，她就像这落入水中的露珠一样，悄无声息落水无痕地潜到了屋顶上。

    同时，一道与她一模一样的身体被坍塌的水泥块砸中，被压成了肉泥，鲜血逐渐流淌而出，渗入碎裂的地板里。

    瑞贝卡，就是这样假死在了曹翳面前。

    这，是诺瓦与瑞贝卡早就想好的一出戏。

    接下来计算一下两人这一出戏获得的好处。

    第一，摆脱了连日以来监视他们的精灵，从一开始，故意让瑞贝卡引来精灵，就是一个长期示敌以弱的过程，诺瓦所做的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为了让他可以成为维格利德正式的使者，又不被敌人在意。布莱克死在了曹翳手里，完成了前半步，后半步，需要瑞贝卡的“死”来换。

    他当然也可以自己消灭掉监视的精灵，但那样就会引起其他使者不必要的重视。

    这也是第二个好处，降低自己的威胁，瑞贝卡的“死”，就相当于诺瓦将自己的一臂折断，本就存在感不强的诺瓦，再次被打上了不足为惧的标签，一个可以随时被监视的卑劣小人，现在在所有使者的印象里，大概诺瓦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第三个好处，则是为接下来的战术做铺垫，为了真正淡出八国使者的视线，之后的作战诺瓦都将以亨利为表面上的主导者展开行动。这样的话，在所有人的眼里，他诺瓦·亚当斯就成为了一个因为自己无能为力，所以只好依附在英格兰使者身边混诸神黄昏的排名，这样一个苟延残喘的存在了。

    如此一来，虽然他依旧站在诸神黄昏的明面上，但其他人很容易就将他忽略，从而让他有机会回到黑暗里，方便行动。

    这就是他的由明转暗。

    第四个好处，算是额外收获，得到了曹翳擅长魔药学的情报，今后对战曹翳，需要小心提防，注意节省魔力消耗，以防曹翳留的后手。

    最后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瓦解了泰兰妮·寇德的戒心，亲手与诺瓦交锋过的泰兰妮一定认为自己已经了解了诺瓦的全部实力，这样在下一次对上诺瓦的时候，她必然会因为自信而不愿用出过多底牌，那样诺瓦就有机会一举击破泰兰妮。

    至于为什么优先针对这位苏维埃联盟的使者，答案自然早就在诺瓦心中。

    那是为了走到诸神黄昏尽头，必须的一把钥匙。

    “那么接下来，按原计划，杀死泰兰妮·寇德。”

    诺瓦冰冷的声音，在逐渐被夜幕笼罩的海岸边缓缓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