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家的蛋羹能治兕子的气疾,现在兕子还应该喘着呢。”
李渊对王恶翻了个白眼:“看在兕子面上,不与你计较!滚犊子!早点将《三国演义》完本!”
谢过李渊的不杀之恩,谢过兕子的说情,王恶圆润润的离开大安宫。
天气虽寒,王恶的背上还是出了一层的冷汗。
老老李够阴的,当初不出声,暗中助力《三字经》通过,扬了他的名,现在来秋后算账。哼哼,要不是机灵的兕子帮忙解围,还不晓得要挨多少脚。
兕子自然不会是自己出现的,这一份人情,得挂在长孙无垢身上。
决定了,以后牵扯到皇家的书一律不写了,太凶险了。
今日是撞了哪门子邪?
前脚从老老李那里开溜,后脚在自家别府看到小李——太子李承乾。
王恶与李承乾其实是八字不合的,似乎一直是大矛盾没有,小过节不断,今日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臣见过太子殿下。”
还好,在自己主场,王恶倒也不会怯场。
按府上的规矩,钱旺给王恶一杯茶水,给李承乾一杯热果汁。
要是按李承乾的狗熊脾气,早就翻脸了,偏偏他今日完全不在意这小事,只是一脸凝重的看着王恶,专注得让人怀疑这是不是年仅十三的少年。
“东宫困苦,对于民间疾苦,孤有心无力,特来请教。之前的冒犯,是孤太年轻,完全没有站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请蓝田伯恕过。”李承乾摆出诚心诚意的架势。
王恶嘬了口热茶,驱走身上的寒意。
“其实太子有极大的优势。”王恶慢条斯理地组织语言。“譬如说行商,西域商人能来大唐挣钱,大唐商人凭甚不能去西域挣钱?”
“你的意思,孤组织人手去西域经商?”李承乾还是有些顾忌。“听说,西域的沙匪不少吧?若是遇上沙匪,岂不是危险了?”
王恶笑了:“太子六率是干甚么的?每年抽调部分人手充入商队,正好在外面经历一下磨练,同时让他们搜集西域各国的讯息,难道还怕陛下不准么?若是没本钱,臣名下的玻璃作坊可以赊销玻璃镜给殿下,待回程时,可以从商队带回的各种种子、稀罕物上抵扣。”
李承乾想了一下:“正好,高昌国主鞠文泰来长安朝贡,孤可以组织人手随他返回高昌。”
王恶指点了一下李承乾:“西域诸国一直在大唐与西突厥之间来回摇摆,极不可信,所以太子的人马必须提高警惕,万万不可轻信。”
李承乾点头告辞,直入皇宫。
王恶与李承乾之间的隔阂,此时已经消除了部分。
后宫中,长孙无垢听到李承乾要钱的想法,眉头微微蹙起。
“这一年,后宫确实宽裕了些,钱财是没有问题,可你说要组织商队去西域?是不是太冒进了?”
“并不冒进,孩儿已经请教过蓝田伯,蓝田伯允诺,第一趟的玻璃镜可以赊销给东宫,孩儿所需负担的,只是人吃马嚼的费用。”李承乾眼里放出炽热的光芒。“另外,商队的人手,孩儿会从六率里抽调人手,一来是历练未经厮杀的军士,二来是让他们收集西域各国的讯息,有朝一日大唐兵临西域,也不至于一片茫然。”
长孙无垢沉默。
李承乾急了:“阿娘,孩儿知道以往率性胡为,让阿耶阿娘多有顾忌,可这一次,是孩儿认真想做一件事,请阿娘成全!”
李世民的声音自李承乾身后响起:“可是,西域货物在大唐售价几何、大唐货物在西域售价几何,各自成本又是多少,路上沙匪规模几何,何等兵器,你的商队应该派多少人合适,你了解过么?”
李承乾怔了一下,才知道原本想做一件事,竟然那么难!
“孩儿这就让纥干承基他们去了解!”李承乾没有沮丧,反而是打起了精神。
李世民的话中之意,竟是默许了李承乾的想法,只是想让他完善细节。
李世民注视了李承乾一阵,轻声叹道:“太子长大了,有自己想法,还会与阿耶阿娘交流,这是不小的进步。朕不能束缚太子的翅膀,雄鹰长大了,总得有自己的天空。”
李承乾心头一暖。
本以为父皇只是宠爱青雀,却不爱自己,原本,是自己长大了么?
“孩儿定会不负所望,将事情做好!”李承乾保证。
从来都是听那些夫子说教、模拟批阅奏章,从来没有真正做过一件真正有意义的事,跃跃欲试的李承乾那兴奋劲看得长孙无垢直摇头。
待李承乾出宫,长孙无垢微微蹙眉:“二郎,这样做,如果失败了,对他的威信可是一种打击啊!”
李世民轻轻摇头:“朕不担心这个,失败了,顶多再来一次就是,朕担心的是他失去锐气,如青雀一般稳重,那就不好了。”
长孙无垢表示不理解,稳重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