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上晃当了几次,昆一竟然喜欢上乘热气球的感觉,然后极力地嘲笑不敢进吊篮半步的昆二,以报当初昆二幸灾乐祸之仇。
昆二带着几名昆仑奴,在进入吊篮后一顿打骂,勒令不守规矩的昆仑奴系紧绳索,否则将他们从空中扔下去,让他们婆姨改嫁。
甚么打啊骂啊的,皮糙肉厚的昆仑奴毫不在意,唯有让婆姨改嫁……那可万万使不得啊!
于是,在昆一的指挥下,一个个昆仑奴系紧了绳索,身侧是一床床松软的棉被。
这是昆一在上次仓促降落伤了膀子之后想到这主意,虽然这在王恶看来也只是聊胜于无,但总归是让人多一点底气。
“加石炭不可太仓促!要一点一点的加,这样热气球上升才平稳!”昆一俨然教官的模样。“遇到风,不要怕!除非是狂风,否则,额们可以通过拉动气囊的绳索来调节角度,就有可能被吹出风力中心!”
有感于上次不能自主熄灭火力,导致昆一在半空中吊了半日,王恶在火炉上加了一块铁片,只要掩过去,铁片所在区域的火力就会慢慢减小乃至熄灭。
“砍绳索!”渐渐上升到一丈高度,昆一这个脑子打铁的家伙突然尖叫。
昆二这个没脑子的直接抽出横刀,一刀把缆绳斩断。
王恶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两个胡来的昆仑奴,连阻止都来不及。
热气球随风飘荡。
唯一幸运的是,看风向不是吹朝长安,而是朝蓝田县的。
头痛!
王恶一屁股坐在树墩上,算毬,爱谁谁吧,
蓝田县城,萧胜正指挥着吏员、承担徭役的子民修整道路、清理阴沟、建立公厕,忙得不可开交。
蓝田县不再是那个穷得抠抠搜搜的穷乡僻壤,而且在整个雍州都是前三的存在,仅次于长安县、万年县,除了扶危济贫,一些面子工程也得做起来,总不能让外人看来,蓝田还是那么破破烂烂。
蓝田民曹从事元宝撸着袖子干劲十足,一把鹤嘴锄在阴沟里使得风生水起。
侥幸能升到从事,敢不尽心竭力?
常升身体不大行,只能干点轻省的活,竹条扫帚也是奋力地扫起灰尘。
即便是一些小心思比较重的官吏,此时也非常卖力。
县衙里的钱渐渐多了,就是拿些合情合理的收入,也足够日子好过了,出点力气算个甚?
即便是服徭役的百姓也很安心,这是改善自己的居住条件,何乐而不为?更何况,按规矩,服徭役得自己准备吃喝,而此刻财大气粗的蓝田做出了一个史无前例的规定:即日起,蓝田县的徭役,糜子饼管够!
虽然糜子是货真价实的粗粮,拉嗓子拉得厉害,可架不住蓝田县的百姓穷久了啊!哪怕是奔这糜子饼,也得抢着出这徭役。
于是各坊正瞠目结舌的看到,往日一提到徭役,大家就推三阻四的;今日一提到徭役,立刻争先恐后的报名,甚至有几个大肚汉因此厮打起来。
骄阳似火,但人们的热情更似火。
眼见已扫至城门,常升的扫帚突然落地,目瞪口呆地看着城外的上空,
“这一把年纪了,还想着与年轻人比拼……”萧胜取笑了一句,沿着常升的目光望去,一时竟呆了。
热气球并未走出萧胜与常升的理解范畴,可让他们吃惊的是,热气球上那越来越近的吊篮,还有那几个明显在走动的身影。
“神灵下凡咧!”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声,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
萧胜勃然大怒::“胡说八道!没见过孔明灯咋地?这就是大号的孔明灯,再妖言惑众,休怪本官拿你衙门前戴枷三日!”
仔细想想,还真像孔明灯啊!
百姓们讪讪地爬起来,相视失笑。
是甚让额们那么蠢,别人乱喊一声神灵就跪下了咧?脑子呢?
看着热气球越来越近,紧张的县尉调集了弓马手,准备有时射杀这些来历不明的入侵者。
看到吊篮上闪过隐隐约约的黑色肌肤,萧胜突然想起王恶身边的昆仑奴,急忙下令:“不许放箭!那是蓝田伯府上的昆仑奴!”
扬起手准备下令放箭的县尉捏了一把冷汗,好险,亏得县君下令及时,不然,蓝田伯的昆仑奴,就得死在额箭下了。
得罪了蓝田伯,或许他不能拿自己怎样,但县上的税赋,基本是在仰仗蓝田伯,只怕县衙里的上官、同僚、下属都得恨死自己。
坑啊!
“垂弓!操持戒备!”县尉也不会因此完全放松警惕。
万一,万一出甚么意外,自己这小身板扛不起!
“哟嗬,这是蓝田县,蓝田城,额随郎君来过!”半空中,昆一跳脱的声音响起。“小王庄到这里,骑马要半日,额们只用了一个时辰不到!”
“昆一,你这混蛋,焖火焖得那么急,想...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