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浪费了,至少两边的六个人陌刀都是抡空的。
然而,这样已经足够了。
一击之下,当真是人马俱碎,全碎咧,分不清那碎片到底是人的还是马的,陌刀手兀自挥舞了几下才收住手。
那么凶残?
王虎不可思议地揉揉眼睛,毫不在意溅到脸上的血肉,身边的陌刀手已经哇哇直吐,整个陌刀营,像王虎一样没心没肺的,真心没几个。
倒是这样,让人相信王虎当初吹嘘溺死突厥人的话是事实!
王虎一脸遗憾地看着那堆碎肉:“可惜咧,马肉没法吃咧。”
话音落,身边的呕吐声更甚。
王虎,你个贼厮鸟,今日的肉都给你吃,撑死你!
……
“阿郎,城西万年县,有山民挖出石炭。”苏乞儿过来报告这消息。
“带路。”王恶扬眉。
这是个好消息,尤其是在马桶三件套盛行之后,石炭燃烧引起的“炭毒”就可以忽略不计了,今冬石炭必然可以大肆推广。
万年县的一处山坳,破落贫穷的靠山坳,地面上的麦子半死不活地生长着,连灌浆的迹象都没有,瘪谷的可能性极高,庄民们半数靠着进山讨口饭吃。
靠山吃山,这靠山坳的名字果然贴切。
钱少少人如其名,钱真的很少,整个破家当加起来,连二百文都不到。
钱少少笃信,穷不过三代,因为,真穷,就延续不到第三代!
三十岁了,钱少少还不知道女人是个甚滋味,就是送他个女人他也养不起。
穷则思变,钱少少没读过书,也不知道这道理,却本能地履行了这原则,背着连庄民都看不上眼的石炭进城,想卖个好价钱。
然而,钱少少却绝望地发现,提及石炭,人人均是嗤之以鼻,连怀里的最后一块野菜饼子都吃完了,石炭依旧无人问津。
这是天要绝额吗?
一个少年引着一个衣着虽简单却大气的郎君来到他面前,郎君还不嫌石炭肮脏,蹲下来细细摩搓。
“质量还行,就是杂质有些多,得水洗。”王恶站起身,完全不介意那手已经黑漆漆的。“苏乞儿,干得漂亮,这一次记你们一大功,集体赏一贯钱,发现他的人单独赏一百文。”
苏乞儿咧开嘴,开心地笑了。
给赏钱固然开心,但更开心的是,自已这帮童子军找到了奋斗的目标,不是被施舍,而是实实在在的帮得上忙,大忙。
让苏乞儿离去,王恶俯下来看向钱少少:“你们那里石炭很多?额全要。”
大喜过望的钱少少起身,身子却晃了一下,险些跌倒,王恶急忙伸手扶住。
“咋咧?”王恶眉头微皱,这家伙不是生病了吧?
钱少少羞涩的一笑:“饿咧。”
好吧,饿也是一种病,王恶犹自记得自已饿得受不了的滋味,下了处方:刚出炉的锅盔两个。
一背篓的石炭倒在陈府院角,王恶交待匆匆赶来的王狼,找一家安装好马桶三件套的人家试试石炭燃烧时的效果,顺便把陈成家安装三件套的事提上日程。
“放心,额早就安排妥当咧,仲秋之前,绝对让陈府舒畅的用上三件套。”王狼骄傲地拍着胸膛,随即又一脸忧色。“就是王虎这个倔娃儿,让人担心哩,虽然每个月都有府兵来报平安,可这好几个月了,额人影都见不到,心慌啊。”
这就是为人父母的心态,娃儿在面前时,嫌他淘;可是一段时间见不到,哪怕明知道他安然无恙,心里却还是挂念得紧。
“放心,王虎身粗力大,骨子里有一股狠劲,到哪里都吃不了亏。至于说出来见面,没个三年两载是不行的,他们的情况特殊,连名称都不许说。”王恶的解说勉强让王狼放心。
随着钱少少踏入靠山坳,王恶都被这里的恶劣环境吓到。
之前的小王庄日子是不好过,可与这一比,简直是仙境了。
或许是因为煤层不深、表土浅薄的缘故,这里的庄稼长势都差得让人绝望,难怪钱少少能饿到不行。
钱少少挖的口子离自已孤零零的茅草屋并不远,只有一掌深的土壤,灰黑色的石炭便在土壤之下,透过口子便能看出,难怪这地方庄稼长势不好,实在是土壤太肤浅啊!
“只这里有吗?”王恶随口问了一句。
钱少少嘟囔着解释,不止是此地,整个靠山坳几座山,全是如此。
储量不少啊!即便是脉络不深,那也得挖多少年啊!
可惜,这块肉太肥,自已啃不下来,若是侥幸吃下了,也得被群狼环视,何苦来哉?
只是,石炭不大规模开发使用,马桶三件套就发挥不出大作用,尤其是烟囱更成为鸡肋,不利于以后的推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