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市场里就有长安县的刀笔吏驻守,办理完相应文书,这些奴隶就是王恶的了,如果敢当逃奴,要么抓回来惩处,要么直接格杀。
买了些粗布衣物、鞋子,让奴隶们穿上,王恶按照懂王的指点七扭八拐,进了一条陋巷,敲着一道很不结实的院门。
开门的老汉衣物中档,身上干干净净,身子微微佝偻,随了眉间的淡淡忧郁之色,哪一点都说明他出身不错。
“郎君找谁?”老汉平静而有礼的问道。
“教养良好,不错,懂王没介绍错,你是个很合适的管家人选。”王恶点头。“进去谈?”
院子不大,但很干净,院中几个略显陈旧的草墩干净得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看得出来这老汉有轻微的强迫症,且在其职业生涯里没捞甚好处。
“钱旺,前民部侍郎薛全的管家,因薛全辞官而流落长安,家中五口人,因在任管家期间并未上下其手,家道已然中落。”王恶念着懂王给的资料。
钱旺平静地叉手:“郎君资料全中,敢问……”
“额是蓝田县子王恶,食邑在小王庄,府邸亦在此,家中尚有阿耶,不过很快会有女主人咧。阿耶人很老实……的。”王恶说这话,微微觉得有点亏心,貌似最近阿耶很有顶替自已名字的趋势啊。
“待遇上,你以前拿多少,现在便拿多少,家人也尽可以安排做事,无妨的,孩子的话,小王庄有蒙学,现在是额自家办滴,只管入学便是,即便有问题,让那先生开小灶便是。”王恶逐一介绍情况。
钱旺挺直了身板,有几分犹豫。
“郎君,不,县子或许不知道,真正让老汉被弃在长安的缘由,却是因为老汉恶了太原王家,薛阿郎自顾不暇,无能照看老汉,只好径自离去。而正因为太原王家的缘故,老汉一家四处碰壁,没有人家敢雇用,导致坐吃山空,也唯有昔年曾帮过的懂王还能挂念一二……”钱旺一五一十的把缘由讲出来,对薛全弃他而去却毫无怨言。
这职业操守,杠杠的。
“很抱歉,太原王家与额也不对路,所以,额找管家,不必给他们颜面。”王恶扬眉。“若是决定了,正好额买了二十个奴隶,让他们进来搬家。”
二十个奴隶乌泱泱的进来,颇为壮观。错了,是二十一个,那个一脸臭屁、手持三尺青锋剑的史可郎也赫然在列。
二十个奴隶一起动手,即便钱旺有再多家当也经不起搬。
门外传来喧闹声,一名昆仑奴被一棒打翻在地。
“太原王家要他死,谁敢要他生?速速弃他而去,否则,王家的怒火,你吃不起!”一名管事模样的人手持木棍,嚣张的样子让人厌恶。
当然,他也有嚣张的资本,身后二十余名持横刀木棍的刁奴是他耀武扬威的底气,太原王家的家世是他坚强的靠山。
昆仑奴虽说强健,却不是战士向的人物,面对这威胁有点腿软。
不过也是,如果奴隶是战奴,王恶恐怕睡觉都得睁只眼,提防哪天奴隶造反把自家脑袋割了,斯巴达勇士不是孤例。
“阿郎,要不还是算了,犯不上为老汉开罪王家。”钱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当真是往死里逼啊!这世道,还能留一条活路吗?
王恶笑吟吟的看向史可郎:“据说你是剑客,我就想问问,你有啥本事?”
史可郎黑白分明的眼珠突然猩红一片,青锋剑出鞘,身子如旋风一般前冲,很快回到王恶身边,收剑、闭眼,姿势帅得一塌糊涂。
所有刁奴,包括那管事都是双目圆睁,一道淡淡的血线出现在咽喉上,身子猛然倒地,溅起一地灰尘。
“杀人啦!”巷口一声尖叫。
没多阵,一名年轻的县尉带着弓马手、不良人包围了巷子。
“束手就缚,否则,杀无赦!”县尉很恼怒地挥手,弓马手上墙头,控制了地形。
“额是蓝田县子,遭遇歹人刺杀,不得已反击杀人。怎么,县尉与歹人相识么?”王恶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威胁。
县尉扬手,解除攻击状态,大步踏了进去,见到王恶,不由吸了一口冷气。
真是蓝田县子,连东宫力士都敢下狠手的奢拦人物。
“不良人,进来验尸!”县尉大声吆喝,随即向王恶告罪。“县子见谅则个,实在是下官得知出了人命案,一时心焦,应对失措。”
“这些贼子都手持凶器,没有异议吧?巷子里此刻只有额与家奴,也没问题吧?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办咧?”王恶的指向性很明确。
县尉俯下身看着尸体,看到衣领上绣着的“王”字,额头冷汗直冒。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额为甚卷进这事情里来喔?这两边,自已得罪得起谁哦。
“按验证结果,这伙歹人正持凶器刺杀县子,为县子反杀,勘查无误。”县尉颤抖着下了结论。“勘查人:狄知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