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猛然一沉,流血过多,“为什么?什么事都让我遇到?”
傅之尘淡然道:“我陪着你,我知道你很难过,你最放心不下的是孩子,我们说说话就没有那么多恐惧。”
“你说,我听……”她声音很弱。
她又想起梦里母亲临终前,紧紧攥着她的手不放,奄奄一息地说不出话来。
她若是就这么睡着了,日后哪有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亡母?她总是咬一咬牙撑着最后一口气在过日子。
景繁星心里想到这些往事便好似被人猝然捅了一刀,手足冰冷,胸中抽痛,连呼吸都似痛不可抑。
也不知是伤口痛,还是心痛,一口气缓不过来,连声音都在发抖:“傅爷,你说出了事,心心和言言怎么办?”
他紧紧抿着嘴,看她脸色惨白,盯着她:“不准说这样的话,我们都会好好活着的……”
他话一出口,似乎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只见她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一片冰雪。
路一旁的山崖堆积了很厚的雪,灰色的树叶,常青腾回忆腐蚀的绿,攀上她荒凉的额,雪花流过眼睛,搁浅在今夜。
景繁星的唇角哆嗦着,终于渐渐向上扬起,露出一个凄清的笑:“如果没有心心和言言,我真想就这么睡下去。”
她一吸气就呛到了自己,不禁咳嗽起来,立时牵到伤口一阵剧痛,透不过气来。
她冷汗涔涔,脸憋得通红,傅之尘连忙抱紧着她,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傅之尘急得大叫:“阿星,阿星,你挺住。”
傅之尘心乱如麻,把她抱进车里,“萧浛,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医生那里。”
“好,傅爷。”
她迷迷糊糊好像要睡在那里,只是伤心欲绝,隐约听见傅之尘的声音:“阿星,我给你唱歌……”
“每一帧一秒都有微妙玄机……去快进未来时空的节奏……偏离了宇宙幻想总在重播画面……”傅之尘唱着。
景繁星听得不是很清楚,只是觉得心中难过到了极点,仿佛有东西堵在那里一样,透不出气来。
傅之尘已经发觉她又睁开眼了,轻声唤了她一声:“阿星。”
她心如刀绞,却仰着脸不让眼泪流下来。
他说:“马上就到了。”
她本来已是强忍,听得他这样一句,眼泪直往上涌,只是极力地忍住,她从来没有这样软弱过,她要想孩子……靠着想孩子支撑下去。
她那样地为了孩子,为了孩子可以不要爱情,什么都可以不要,可是老天爷又和她开玩笑了,给她一次又一次这样的挑战。
那眼泪在眶中转了又转,终于潸然而下,傅之尘从未见过她这样流泪。
不由连声说:“你不要哭,你是最坚强的,我宁愿我的命不要了,来换回你的幸福。”
她哽咽着摇头,她什么都不要,她要的如今都没了意义,都成了笑话。这蛇毒是无人能解救的,就算华佗在世也难救她。
她举手想去拭眼泪,她不要哭,不能哭。
这些年来的执著,原来以为的无坚不摧,竟然轻轻一击,整个世界就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