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胸有成竹

  其实不管是哪个阶级的人，几乎都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两面派作风。

    当人们谈起朱达昌每天去县衙晃悠的时候，只要是此时的朱达昌不在撇侃圈子里待着，那朱达昌在他们嘴里就是一二个愣子，如果像今天一样朱达昌拿着牛肉过来喝酒正好让他们赶上了，那朱达昌就会被他们殷勤的奉为上宾。

    这一切都是人性使然，朱达昌的心里应该是明白这些，可是他却一点都不在乎。

    关于朱达昌每天去县衙晃悠这事，只要是朱达昌不在酒肆的时候，就一定是这些人东家长西家短撇侃的主要话题人。

    但是只要拿着牛肉过来喝酒的朱达昌出现了，大家也就是随便的提一嘴的就不好再问了，毕竟吃牛肉比给别人找不自在要舒坦的多。

    酒过三巡的时候，大家便开始说起一些关于女人的话题，每每说起这种事情的时候，大家就会时不时笑的很荡漾，对待朱达昌的称呼也就开始随便了起来。

    “对了牛小贱，你家那小娘子和你圆房了没有？”

    “没有，我老泰山三年的守孝期还没有到，等成事的时候少不了请各位爷好好的撮一顿。”

    不论是人还是动物，只有吃饱喝好才有精力思谋其他，相比起女人的话题来，每天都很难果腹的这些泥腿子们，倒是更愿意好好的吃一顿大肉。

    虽然朱达昌的这顿大菜还很遥远，可是此时大家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南北大菜的局，这样一想，大家也就更加兴奋了。

    就在大家开心的满脸通红胡言乱语的时候，郭家肉铺的一个小伙计已是急急忙忙的跑到了朱达昌的身边。

    “掌柜的，县衙来人请爷回去一趟。”

    “县衙来人...请我回去一趟？我...我好像没有犯什么事吧。”

    一听县衙来人找朱达昌，本来已经开始耍起酒疯的大家，便是立马的止住了唠唠叨叨。

    此时的大家开始一声都不敢吭。

    此时的所有人，连帮着朱达昌说一句场面话的胆子都没有。

    “二子，给兄弟们再切来五斤牛腱子，我回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自己家的伙计来叫，虽然朱达昌的嘴上是轻描淡写，可身子却已经不由自主站了起来，大大方方的给大家又安排了一顿好肉之后，朱达昌这才压制着隐隐哆嗦的步子的开始往铺子里赶去。

    听到朱达昌离开的时候又给大家安排人切了牛肉，其实内心里早已习惯了朱达昌这样做的大家，硬是一句客气话也没有说出来。

    此时的大家，只是和朱达昌几乎一起起身的目视着朱达昌离开。

    就在朱达昌离开不久，又开始谈论朱达昌天天去县衙这事的这帮酒鬼，便听到了远处传来那回避锣挠心的声响。

    此时的朱达昌，已经是赶回到了郭家肉铺。

    看着肉铺门口已经是站立成两排的衙役们，朱达昌急忙便是弯腰请安的说：“各位官爷，这...这么大的阵仗可...可是为那般？”

    “朱大掌柜，您还是跟我快去见见咱们的大老爷吧。”

    朱达昌活这么大，见过最大的官吏也就是里长保长什么的官儿，像曾经的朱达昌这样的落魄之人，那还能见到像县太爷这么大的老爷。

    即便是朱达昌在县衙门口晃荡的那么些天，最多也只见过估计是县太爷的轿子的出出进进，至于县太爷本人的尊容，朱达昌是连个毛儿也没有看见过。

    听到衙役这么一说，朱达昌便是急急忙忙的跟在衙役的身后走了起来，看路线衙役前去的是回后院儿的方向，此时绝对识得路的朱达昌，也只能跟在衙役的身后怯怯走着。

    进到院子里以后，朱达昌看见伙计们都站在各处的想要跟朱达昌说点什么，可是偷偷缩缩的看了一眼衙役之后，伙计们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朱母和麝香此时虽然并不在院子里，可是像这种女眷回避的场合，那娘儿俩应该是在某一个缝缝隙隙的所在偷偷的看着自家的顶梁柱了。

    快要到正厅门口的时候，心里根本没什么底的朱达昌，突然快跑几步的来到那个衙役的身前说：“官爷，这是二十两的银锭子，麻烦您老给兄弟们打壶酒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