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漫漫洒进窗内,打开的匣子里装着地珠宝首饰,流光溢彩。
顾宝珠坐在旁边,手里拿着绣绷,微微低垂着头绣花纹,长长的眼睫浓密卷翘,白白嫩嫩地面颊在阳光照耀下似能掐出水来。
一头乌亮地头发披散在后背,顾母手里拿着木梳给她梳头,扎成两个羊角辫,用两头缀着珍珠的青色的头绳打一个蝴蝶结。
顾母扶正她的脑袋,左右看了一眼,稍稍整理一下歪斜地蝴蝶结:“你大嫂绳结打得好,我学不来。”
顾宝珠盯着铜镜里地自己,眼睛水亮,鼻子小巧,嘴唇樱红,扎着两个羊角辫,放下绣绷,抬手捏一捏软软的脸颊,觉得自己脸圆得像一个白胖的大包子。
手指抚过坠下来的圆润珍珠,眉眼弯弯道:“娘,扎得再好,这绳结也会松散。”她歪着脑袋,镜子里照出蝴蝶结,拇指掐着一点点小指尖:“扎得很好看,比大嫂差那么一丁点儿。”
顾母不禁失笑,看一眼绣出的红花,“先歇一歇,不然伤眼睛。”
“二哥给我写信,等他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就接我进宫陪他念书。我可能就没有时间做香囊,这是我给大嫂做的,还有大哥的没有做呢。”
一人一个,顾宝珠没厚此薄彼。
“景云不是说央着皇后娘娘给你请绣娘做针线吗?学的时候,正好可以给你大哥、大嫂做好一点。”顾母泼顾宝珠一头冷水:“你绣得这样丑,他们收下也给藏箱底去。”
顾宝珠一颗火热的小心脏,瞬间冰凉冰凉。
这是亲娘。
转而又觉得娘说得对。
她重新拿起绣绷:“娘,我再练练,等跟师傅学的时候,我针线活很糟糕,会给二哥丢脸的。”
本意想让她歇着的顾母:“……”
她把绣绷拿过来,放在梳妆台上,拉着顾宝珠起身,“这新宅子咱们还没有好好看一眼,去转一圈,看有什么要修葺和添置的。”
顾宝珠眉毛拧起来,这一年来,酸甜苦辣,全都尝尽了。
懂事的时候,做梦都想住大宅子。
真正住进来之后,她又想念在杏花村的生活,一家人整整齐齐,无忧无虑。
这样雕梁画栋,庄严肃穆地宅邸,她没有归属感,就像暂时地落脚点。
整个人蔫蔫地,失去了朝气:“娘,我不想动。”
顾母叹息:“娘给你做甜点?”
顾宝珠摇摇脑袋,闷闷不乐的问:“娘,您说,大哥和大嫂会不会也离开我们?”
“不会。”顾母摸一摸她的脑袋:“你九岁了,再过几年就要说亲,往后你要嫁出去,有自己的家。”
“每个人每个阶段,都有重要的人陪伴在身边,一起度过。分分离离是正常的事情,那些情分都还存在,只是不在一起生活而已。你想念我们的时候,回头就能找到我们。”
顾宝珠似懂非懂,抱住顾母的手臂撒娇:“我不嫁人。”
除非那个人像大哥一样好。
顾母笑了,没有将她的童言稚语当真。
“夫人!夫人!不好了!”医馆里的药童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医馆有人闹事,您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