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给的。”苏晚笑了一下,这是惠仁绘出的乱世。
在惠仁的心中,因她的死,才让戚敏挑起战争,让百姓陷入水火。他洞穿自己不是原主,却只当是佛祖的慈悲意。
若是没有他庄周梦蝶,堪破她的身份,是否将她当做妖孽?
佛说。佛说。佛说。
佛也是自私的。
一切顺应它,才是正道。
与它背道而驰,便是违背天意,当诛。
“祖母,我的命,佛祖保不了。求它,不若求己。”苏晚心中冷笑,她坚定了去西梁国,查清事情的始末。
她倒要违背佛祖的慈悲意,救下戚敏,看看她会不会消亡。
倘若她消亡了,悲剧重演,佛祖不是自打耳光?
按照惠仁的思路,佛祖该保她不死。只要她活着,戚敏又怎么会戾气、恨意深重,不计一切代价去报复?
苏老夫人惊了:“晚晚……”
“时辰不早了,我们快点启程吧。”苏晚打断苏老夫人劝诫的话。
苏老夫人叹息一声,顺着苏晚的步伐离开国寺,去往隔壁一座青云山的青云庵。
苏晚将苏老夫人送过去,安顿好,用完一顿斋饭,便动身返程。
青云山回京城要从国寺山脚下那条路过,而这一段距离的山路崎岖不说,路边竟是万丈深渊。
马车行驶得很慢,戚六驾车很有经验,戚家军在山里藏了那么多年,驾驭马车过山路很得心应手。
忽然,戚六看见前面缓慢地驶来一辆马车。
他皱紧眉心,抬头看一眼里侧的高山,又看一眼外侧的悬崖,这一条山路只够过两辆马车。
需要双方配合,慢慢地擦过去。
他伸长脖子,正要看清对面的马车是往外侧走,还是贴着里侧,他好调整马车。
突然,他瞳孔一缩,只见马车里的人和车夫全都下来,拉车的马突然嘶鸣一声,发疯一般朝他这般狂奔。
戚六心脏被一只手攥住,大声叫道:“大小姐,跳车!”
苏晚掀开车帘子,看见对面的马车狂奔而来,山上突然滚下一块巨石,裹挟着毁灭一切的架势砸向马车。
“砰——”
一声巨响。
马车侧倒,坠下深渊。
万籁俱寂。
苏晚心跳咚、咚、咚重重撞击心口,一下一下撞得发疼。
戚六手脚发麻,好一会儿找到自己的声音,他抿一下发干的嘴唇,艰难地说道:“就、就掉下去了?”
跟做梦一样。
从鬼门关逃过一劫。
“你掐我一下。”戚六指着自己的脸,对苏晚说道:“往这掐一下,使点劲。”
苏晚眼风扫一眼山上,只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倒像是山体的石头,刚好崩塌,砸向马车。
眉梢一挑,难道真的是佛祖保佑?
她垂眸看着戚六的傻样,一针扎下去。
“嗷——”
戚六嚎叫。
“确定是幻觉,还是现实了吗?”苏晚把玩指间的银针,“还要再来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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