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监考官拿起顾淮之的家状,上面是个人履历,三代﹑乡贯﹑年貌等表状。
“有人特地举报你,你虽然光明磊落,不怕小人栽赃你?”
监考官对顾淮之很好奇,他主持过许多场乡试,顾淮之是他见过最淡定的人,仿佛对乡试并不上心。若当真淡泊名利,又参加什么乡试?莫非是才子惯有的臭毛病,恃才傲物?
顾淮之缓缓睁开眼睛,睨一眼绑成一捆的竹条,懒声道:“学生是相信大人的严厉,有人栽赃我,今日便无法坐在这里参加科考。”
监考官一噎,不知道顾淮之是奚落他,还是奉承他。
算了,就当是奉承吧。
他又问:“你不好奇是谁举报你吗?”
“他诬告要受刑狱之灾,到时便知。”顾淮之挑起眉梢,微微一笑:“问了,大人如今也不知道。”
监考官:“……”
其他考生倒抽口凉气,神童都是这样口没遮拦,不怕得罪人吗?
这个时候士兵回来道:“大人,举报之人是西河镇广才书院的人,名叫方有田。那人招了,他是受朋友之托,诬告顾淮之,以为我们会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取消顾淮之科考的资格。”他又看了一眼顾淮之,低声说道:“他的朋友是宋旭,与顾淮之是同村人,两家结怨已深,他正在参加这一场乡试,在三十四排一字号。”
监考官面色一沉,抬步往一字号而去。
顾淮之望着监考官与随行的士兵背影,嘴角微微一扯,浮现一抹冷嘲。
宋二郎听到士兵的话,犹如五雷轰顶。他脸色发白,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考篮,竟生出一种跟他给顾淮之的考篮一样的错觉。
不,不会的。
考篮不会在他这里!
宋二郎听见越走越近的脚步声,下意识想要把考篮给遮挡起来,士兵已经过来搜查。
他僵立在原地,直愣愣的看着士兵把他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
“大人,我、我跟方有田不是好友,他不是一个好人,嫉妒我学问比他好,坑骗我去赌坊,想要毁掉我的前程。这一次是他故意害我,请您明察!”宋二郎极力撇清关系,神色激动的去拽士兵想要拿考篮的手。
士兵甩开他的手:“你若是清白,便不用害怕,大人不会让任何考生蒙冤。”
宋二郎没站稳,往后倒去,手打翻了油灯。
他急忙去扶油灯,看见没有着火,一口气松了一半,看见士兵拿走了考篮,那口气瞬间卡在嗓子眼,紧张的后背渗出冷汗。
“我、我第一次经历这种事,难免心里紧张。”宋二郎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学生相信大人会还我一个清白。”
“咦,这是啥?”士兵放在考篮上的视线,落在宋二郎的袖子上。
他抓起宋二郎一片袖子,月白色的袖子被油灯一烤起了一片黑色,细看之下,才发现这黑色并不是衣料烧焦,而是密密麻麻的小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