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过去,西河书院出成绩。
只招收五十名考生。
林院长安排人给录取的学生送文房四宝和入学帖子。
这是顾家一件大事,一家人全都休沐在家。
顾母起一个大早,用柚子叶煮水,把几间破屋里里外外全都洒一遍,去去晦气,然后去村口等消息。
一个晌午过去,不见有人来报喜。
顾景云坐在院子门槛上,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去村口的羊肠小道,小脸垮下来:“我肯定没考上。”
他忽然站起来,撒丫子跑去村口,叫顾母回来吃饭。
王大娘瞧见顾景云闷头往前跑,踢着石头险些绊一跤:“景云啊,你跑哪儿去?慢一点,当心摔着啊。”
“顾景云前两天去西河书院参加入学考,今日书院会派人送入学贴,他还能跑哪去?看看书院有没有录取他呗。他娘一大清早就在村口等。”
“顾淮之是读书的苗子,刘桂香就以为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个个都是文曲星下凡?西河书院是啥地方?各个地方拔尖的人聚集地。顾景云才多大啊?毛都没有长齐,就指望他能化龙升天?”
“隔壁村有个人考三十多名,西河书院已经送帖子来了。往年都是晌午前就全都送完,除非离西河镇路途遥远,才会耽搁一阵儿。”
此刻正直晌午,一群从地里回来的妇人,七嘴八舌的说闲话。
总而言之一句话,顾景云是没戏了。
搁以前,顾景云准得凶巴巴地怼回来。
今日受了打击,整个人蔫头耸脑,又自觉在苏晚跟前夸下海口,甭说第一名,就连五十名都没有考上,丢脸丢大发了。
村长宋满福的弟弟宋满根“嘿”了一声,露出一口黄色大板牙,端起一副长辈的架子说教道:“景云啊,你年纪小,机会多着呢。不就是没考上嘛?这只是入学考,往后还要考童生、秀才,做官老爷。这点儿挫折经受不起,还是别走科举。”
“你家条件困难,现在也没费几个钱念书,及时止损算了。”
其他人听了,全都起哄道:“就是,这书念不出来,没啥好念的。”
顾景云小手握紧成拳头,眼睛含着两泡泪。
“干啥呢?一群长舌妇搁这嚼舌根。”顾母快步走过来,一身热汗,满眼凶光地瞪着看热闹的人:“一个个都能做爷奶的人,有脸在这笑话一个孩子。你们这么能耐,字认得全吗?连一个小孩都不如,我都替你们臊得慌!”
“你儿子字认得全,人家西河书院也不要他啊!”
众人哄堂大笑。
顾景云的小心脏碎得稀里哗啦。
顾母撸起袖子就要揍人。
“欸,你们看,谁来了啊?”一直没有吭声的王大娘,瞧见一辆马车朝村口驶来,“你们说会不会是书院给景云送入学贴来的啊?”
有人“噗嗤”笑出声:“王大娘,你太逗了,书院安排送入学贴的人,全都是书院里的出色的学生,人人都一辆马车?这排场都比得上院长。”
这人话音一落,马车正好停下来,车夫跳下马车,搬来木梯,掀开车帘子。
一位身穿白色襕衫的中年男子从马车出来,站在车辕上,清风吹拂袍摆飞扬,颇有些仙风道骨。
众人全都愣住了,猜疑来人的身份。
有人认出来,不可思议道:“这是西河书院的院长!”
院长?
他来干啥?
“顾景云。”林院长信步下马车,踱步到他面前,“你当初放话,要亲自考进西河书院,然后让书院求你,你才肯考虑去西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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