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送!”
江氏将钱袋子抢过来,这里头是一年的租子钱,大约有二三两银子。
杏花村有三四十户人家,分别有两个姓氏,一个顾氏,一个宋氏。
宋氏和顾氏人口都对半分,相互有点别苗头,争强斗胜。
顾氏出顾淮之这么一个人物,别提多扬眉吐气,可天有不测风云,顾淮之家里突发变故,自此一病不好,宋氏一族最喜闻乐见。
田产挂名在顾淮之名下的乡邻,全都是这些年没有欺负过顾家的人。
一户人家一年租子钱三百文,十来户人,三两多银子。
“苏晚喂我吃毒草,这是赔我的诊金!”江氏将银钱揣袖袋里,一只手按在胸口上,露出难受的表情,“我身体现在还不舒服。”
宋满福不再说什么,默认了江氏的作为。
这个时候,宋二郎急赤白脸的从外跑进来,慌张地说道:“爹、娘,菜棚子里有一个昏迷的人,我看他身上穿的是精贵的衣料,咱们要不要救人?”
“救!”江氏一骨碌爬坐起来,一拍大腿道:“必须救!”
宋二郎带着宋满福和宋大郎一块去菜地救人。
——
第二日天空翻起鱼肚白,苏晚从床上爬起来,困倦的打一个哈欠。
临睡前她数一下银子,顾母给她八百文钱,顾淮之给她二两碎银子,从她救的男人那里拿了一两银子,一共只有三两八百文钱。
今日得去镇上转悠,将剩下的鸡枞去换钱。
苏晚从房间出来,就看见顾景云耸拉着脑袋从外回来,整个人丧丧的。
“景云,你咋回来了?私塾今天不念书吗?”顾母从厨房出来,手往大腿上一擦,走到顾景云面前,摸着他的脑袋:“咋没精打采,身体不舒服?”
顾景云眼睛通红,双手紧紧握成小拳头:“夫子不许我念书。”
“咋不准你念书?咱们束脩也交了!”顾母脸一拉,抓住顾景云的手,“走,娘给你找夫子评评理。”
“是村长使坏!”顾景云挣脱顾母的手,眼睛里含着两泡泪,委屈的说道:“夫子说村长不许我念书,他得罪不起人,把束脩钱还给我了。”
他从小布包里掏出一两碎银子,摊开掌心递到顾母面前。
“欺人太甚!他们欺人太甚!”顾母气红了眼睛,从顾景云手里拿来银子,抄起立在墙角的锄头,气势汹汹的往村东头宋家走去:“我去找宋满福,凭啥不许我儿子念书!他不给个说法,我跟他拼了!”
苏晚眼睛一眯,觉得这事跟她整江氏脱不了关系。
快步跟过去。
“嘭——”
顾母一锄头将宋家的院门给砸开。
“宋满福,你给我滚出来!”顾母一手叉腰,扯着大嗓门喊道:“你是村长,就能胡作非为,随便断人的前程?你今儿个不把话说清楚,为啥不准我儿子念书,我这一条烂命跟你们拼了!”
江氏从屋里头出来,脸色青黑:“你回去问问苏晚干的好事,顾景云念不了书全赖她。”她横眉竖目,一脸凶恶道:“乡邻们交给你们的租子钱,算作赔偿我的诊金,你要闹找苏晚闹,别在我家门口闹。惹火我了,把你们一家子全都赶出杏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