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壹：伽马火祭

    【望自然女神——拉芙尔永世庇佑】

    【忠诚的勇士们向您发出无畏的叫吼】

    【誓死护卫您的达利人为您献上永恒的歌讴】

    【伽马——伽马——！】

    【为您献上最丰腴的祭品！】

    【伽马——伽马——！】

    【愿您万寿无疆，恩泽万里！】

    篝火旁早已是一片嘈杂的乐景，一批又一批的达利人们有的手持兽皮鼓节律地敲打，有的轻握骨笛，两眼微眯，跑了魂似的轻鸣。

    【啊......伽马——啊！伽马！】

    【祝您——伽马祭愉快！】

    四周的达利人们早已唱起了欢快的歌曲，跳起了欢快的舞步。

    甚至连男女之间的隔阂都已消除，手挽着手，咯咯咯地在那里笑。

    “爷爷......”

    离熊熊燃烧的篝火不远的一座小屋里，一老一少，一坐，一跪。

    “加西亚，记得多吃点，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爷爷给你在床底下留了一袋风干的登达尔野猪蹄肉，记得......”

    少年端正地跪在老人的面前，凝望对方，眼中的泪水不断打转。

    “呜......！”

    加西亚再也忍不住不舍的情绪，一下子扑到了老者的怀里，号啕大哭。

    “加西亚，你正是成年的时候，我七岁的时候可没你这么强壮呐。”爷爷用干枯的老手轻抚着加西亚乌黑油亮的头发，颤颤巍巍地勾起了一丝笑容，“加西亚......加西亚......”

    “不要......爷爷，您正是雄壮的时候，怎么可以这样子去献祭呢？”

    加西亚的爷爷已经三天没有进食过了，这是伽马火祭的要求。

    之所以加西亚的爷爷看起来如此苍老，不用言语即可猜之。

    “不给食物......水......他们简直就不是人！”

    达利人在每年的伽马祭中，在每个族群里抽取所有六十七岁以上的老人参加伽马火祭，以祈求符文之力。

    祈求的成功率很低，可是一旦成功，就可以让一个六-七岁的年轻人变得适应于魔法。

    达利人生来对魔力的适应性很差，甚至达到了一触符文就会被强大的魔力灼烧致死的程度。

    作为补偿，达利人的身体十分强壮，并且身体会逐渐免疫一些低浓度魔力的侵蚀，对于魔法的抗性也上升了一个层次。

    “加西亚，听好了。”爷爷顿了顿，干瘪的嘴唇缓慢地一张一合，喷出了衰朽的腐败之气，“圣子......每个六到七岁的人都有成为圣子的机会......”

    加西亚沉默了。

    在他六岁伽马祭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什么“圣子”的传闻。

    怎么突然又冒出一个圣子了？

    “爷爷......您......”

    这位老人突然坐起，双眸爆睁，整个身体疯狂颤抖起来。

    “加西亚......加西亚！”他紧紧地抱住了加西亚的头颅，发了疯似地摇晃着，“那是至高的荣誉！终极的责任，以及无可匹敌的力量啊！加西亚......圣子，是我们达利人的骄傲！”

    “爷......爷爷！”泪珠如断了线的项链一般纷纷滑落，加西亚轻声的呢喃，没有人听得见。

    他愿意用圣子的身份换回自己的爷爷。

    他连成为圣子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怎么可能用圣子的身份换回爷爷呢？

    “雷恩！”小屋外传来了一声嚎叫，声音之中显得有一丝不耐，就好像已经喊了四五遍一样。

    “是！”

    “爷爷！”加西亚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阻挠老人站起，可是达利人的强壮体魄不仅仅是外表能够表现的。

    即使三天不吃不喝，也肯定掰得过一个乳臭未干的七岁小孩。

    “加西亚，记得多吃点肉。我的那份，你以后就要帮我吃了啊，这是爷爷的命令。”老者轻轻地掀开了小屋的门，外头的火光射在老者满是皱纹的脸上，条条斑驳的泪痕闪烁着混浊的黄光。

    “呜......呜呜！”

    “加西亚！不准哭！我们家族的最后一任继承人啊......灰烬中生出的微光啊......你绝对会比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我和你的父母都会在狄达摩看着你的！”

    “狄达摩......狄达摩！怎么可能有狄达摩这个破地方啊！呜......什么传说之地，什么狄达摩之神的居所！”加西亚拧起眉毛，发狠似地大吼，“我只要你啊！圣子什么的......就让给别人好了......”

    老者很明显地愣了愣，眼中的混浊短短地恢复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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