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京都,秀色会馆。
一间客房内,床上,一对男女正在打架,难舍难分,床下,一只硕大的黑老鼠钻了出来,它一下子窜上了圆桌,躲在酒壶后面,死死盯着床上的男女。
高手过招,难得一见,黑鼠那一双黑漆漆的小眼睛瞪得好大,身体也在跟着某种节奏微微发抖,好像它看得懂,甚至还有点小激动……
男女似乎要分胜负了,黑鼠却溜了下地去,从一堆衣物里拖出来一个黄色的锦包来,一路拖到了床底下,口爪并用,扯开皮包的口子,头钻进去,衔了一枚银币出来。
黑鼠窜到了床的另一边,动作敏捷地上了方椅,接着长桌,然后窗台,最后从半掩的窗户缝里钻了出去。
外面,皓月当空,竹林掩映。
黑鼠无心欣赏美景,先将银币扔在了下面的草地里,然后自己跳了下去,继续衔起银币,快速穿梭到了竹林边缘,沿着一根竹子,上了围墙。
墙外临着一条大街,连个鬼影也没有。
黑鼠纵身跳了下去,在地上翻了个滚,稍作停顿,然后沿着街边,一路疾跑,最终钻进了附近的一条死巷子里。
它窜到一间破屋前停住,放下了那枚银币,破屋顶上躺着一个熟睡的乞丐,银币落地的那一刻,他睁开了双眼,露出了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乞丐翻身坐了起来,拿起边上的一个破罐子,轻身跃了下去,先从罐子里抓了一小把肉干,扔在黑鼠面前,然后捡起了银币,喜不自胜地说道:“这也太有意思啦!”
略带南方口音的普通话已经暴露了他的身份,他叫魏介,原本在国内的一所美术院校就读,不知怎么就来到了这里,当了一个乞丐。
魏介当然觉得老天对他不公了,不说达官贵人家的公子,也不说富商大贾家的少爷,就普普通通的寻常人家的孩子,怎么也不能让他睡大街吧?
睡大街的滋味不好受,有一天晚上,魏介迷迷糊糊,突然醒来,发现眼前有一只硕大的黑鼠正盯着他,他吓得想叫却没叫出来,因为在刹那之间,他和黑鼠对上了眼,进而控制了它,然后开启了一段奇妙之旅。
玩了半个月的老鼠,魏介的感官能力有了质的飞跃,没有月亮星星的夜晚,他依然看得见自己的手,隔着一堵墙,他也能听到里面的人在说什么,至于嗅觉,他越来越无法忍受自己的狗窝,于是,他打算上屋顶睡。
一人多高的墙,魏介蹬一下就上去了,站在墙上,他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也有了很大的提升,首先,平衡性很好,在墙上走来过去,如履平地,跳下墙去,落地很轻,然后手脚利索,走路比以前更轻快了,跑起来更是健步如飞,从东门狂奔到西门,脸不红,气不喘,这对一个死宅来说,太不可思议了。
他立马觉得老天待他不薄了,可他有了这等神通,却干上了偷鸡摸狗的勾当,还太有意思了,半个月以来,他就没干过正事,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四处闲逛,好像他穿越时空,旅游观光来了,这不,今天他又跑去京都北面的天青山游荡了。
天青山,数千级石阶,沿山势而上,沿途林木青翠,云雾缭绕,魏介一个人,拾级而上,身轻如燕,整个人脱胎换骨了一般,飘飘然似有了寻仙访道的感觉。
他心中得意,脚下的步伐越发欢快,甚至又蹦又跳了起来,如被老鼠精附身了一般。
突然,他抬头看到了一位宫装美人,芙蓉以面,秋水为神,娉娉袅袅,似在画中,而她正盯着他在看,他立时心跳爆表,两腿发软,成了一个泥人。
“臭乞丐,看什么看!?滚蛋!”
魏介这才发现,凉亭里除了美人,还有几个宫女宦官,周围站着好些护卫,凶神恶煞,手里都拿着家伙。
不知为什么,美人笑了一下。
魏介立时魂飞魄散,神形俱灭,真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生命在这一刻定格,他和美人二人,相看两不厌。
……
美人已经消失在了云雾里,魏介依然站凉亭边上,一动不动,怅然若失,回过神来之后,说了一句,“我要娶她为妻。”
“哼,做梦!”
“谁?”
魏介回头看到了一位黑衣女子,一身劲装,裹着束腰带,显得腰如细柳,盈盈一握,也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不过,宫装美人已经先入为主,而且,她刚才冲魏介笑了,那一笑,似穿肠毒药,他已一饮而尽,无可救药。
更何况这个黑衣女人出言讽刺他,伤了他的自尊心,所以,他对黑衣女子一点兴趣也没有。
“你谁啊你?”
黑衣女子本来就站在台阶高处,此时更是抬起头,傲慢地说道:“袁飞絮,虚谷大师座下唯一的女弟子。”
“没听过,我还有事,再见。”魏介急不可耐地往山下飞奔。
“站住!”袁飞絮追了下去,极不情愿,“我奉师命带你上山。”
“我又不认识你们,上山干什么?”魏介出于对美女的尊重,放慢了脚步。
袁飞絮的表情像是遇到了个傻子,但师命难为,只能耐着性子说道:“当然是收你为徒,留你在入神院修炼通灵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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