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条疯狗。”
潘子经常听到有人这么骂他,不知道是故意给他听到还是人傻,觉得凑到一起咬耳朵就非常稳妥了。
但他不在意,疯狗的名号打出去,以后有人想动三爷那也得掂量掂量他这条狗一口下去得掉多少肉。
总有人奇怪他怎么这么死心塌地,他从没跟谁解释过,这种事情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说出来干嘛,给人递把柄啊。
潘子继续磨刀,没事干的时候他就喜欢磨刀,一开始是听三爷说这么干比较装,谁偷窥一看,嚯,这伙计他妈的没事干就磨刀,肯定有个不好惹的主,就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本事惹这个麻烦,能省下不少事。
后来就成了习惯,嚓嚓的磨刀声能让他的心静下来,不去想从前战场上那些火光和碎裂的尸体,也能让他沉稳一点,不至于听到一些动静就急的把底牌暴露出来。
这个墓不算凶险,三爷自己下去带路,他在上面看着合作“伙伴”的手下,免得拿上来的财物被私吞,也震一震那些想杀人越货的狗东西。
唇边斜叼的烟已经烧到屁股,他皱了眉吐出去,抬手抹了把汗。
“潘爷。”旁边一三十几岁的伙计过来给他点烟,笑的非常谄媚“不知道抽的惯不。”
潘子斜他一眼,叼上烟继续磨,那人见热脸贴了冷屁股悻悻走开,但也不敢甩脸色,就是表情比较难看。
他妈的真能装,刚还喊他疯狗,这又叫上潘爷了。
潘子拿起刀对着太阳看,刀刃锃亮,刺眼的光点随着他的动作来回窜动,很快在他眼里烙下一块儿白斑。
这些人心思不纯,估计三爷一会儿上来少不了一番舞刀弄枪,也不知道三爷今儿个是准备用刀背还是刀刃。
刀背好说,刀刃么,就得动动心思了。
“潘子!”
那边吴三省喊了一句,他应了声过去,从盗洞里把人扯上去,一看那手势就知道今天又是场硬仗。
对方人多,他和吴三省就两个,对面车轮战也给他们轮死了,但潘子是条疯狗,狗疯起来人肯定不是对手,于是对面十几个人都死在盗洞口大片珠宝跟前,被他塞巴塞巴填了坑。
他头上破了个大洞,刚才那几个不知道谁抓了把铁铲扣上来,一铲差点让他归西,此时还疼得厉害,他把一卷纱布沾了酒精按上去,颤都没颤一下。
“潘子。”吴三省也受了伤,在那边叼着烟处理伤口,见状皱了下眉,说“你他妈能不能精细点,脑袋上破洞不好好处理一会儿再死球了。”
“没事儿三爷,当兵的都糙,耐造着呢。”
潘子憨笑一声,额角还在渗血。
吴三省也没纠结,过了会儿问“你知道他们叫你疯狗不,什么想法。”
“本来就是。”
“我觉得也是,谁照你那么打架的。”吴三省看了看他,说“你他妈疯也有个限度,别把自己玩儿死了。”
“知道了三爷。”
他嘴上应承着,心里却想,死了刚好,坐实疯狗这个名号也算死得其所了。
就是这次还是没能找到三爷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