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纹身

”

    黎簇比上一次平静多了，抹掉鼻子下面的血，皱眉说道“你这个法子最好管用啊，你得在我血流干之前找到古潼京。”

    乔九月伸手捏捏黎簇的鼻骨，发现没有错位的痕迹，给他塞了跟奶酪条，抬起头盯着吴邪看的认真。

    也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需要黎簇的血根本不用这样，难道古潼京里有什么特殊的气味会伤害鼻腔？

    “这小子的血为什么会这样啊？”苏难走来看了一眼地上长条的血迹，问道。

    “你是想让我在这跟你慢慢解释呢。”吴邪侧头看向苏难“还是想让我马上给你带路啊。”

    “好。”苏难点点头“等到了古潼京我会让你开口的。”

    乔九月扶起黎簇又一次跟上吴邪，走了没多远，大概一公里的样子，吴邪又转回头去，冲着黎簇淡淡道“来吧，继续。”

    “还继续啊？”黎簇有气无力的捂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痛苦。

    吴邪没说话，又是邪魅一笑，很快，黎簇又流出两条红艳艳的鼻血。

    乔九月照例投喂一根奶酪条，黎簇捏住鼻子，毫无感情的咀嚼着，被乔九月扶着跟在吴邪后面。这次他都没喊痛，神色反倒更加坚定了，只是眼睛里隐隐有些泪花。

    又是一个一公里，黎簇实在是没力气了，拍拍乔九月的胳膊跪倒在地上，轻声道“休息一下。”

    乔九月顺着黎簇的动作蹲下去。

    吴邪这时候也蹲在黎簇面前，拍拍他的肩膀“手松开，我看看。”

    黎簇扫了吴邪一眼，松开手，鼻血立即一滴滴垂直落在沙地上。乔九月看到这次的血珠不是长条状的，就连溅开的血点也是呈圆形分布在血珠附近。

    “到了。”吴邪神色略微轻松，却很快沉了下来。

    黎簇奇怪道“到哪儿了？”

    “古潼京。”

    王盟一听到地方了，赶紧爬到高处的沙丘上观望四周环境，不过几秒就听他高声喊道“这儿有水，快！”

    乔九月扶起黎簇也走到沙丘上往下看，下面是一大片海子，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兴奋的，劫后余生的笑容往那个海子狂奔而去。

    “金子！”老麦忽然扑到沙地上，捡了什么拿在手中举起来“黄金！这儿有黄金！”

    人群立即躁动起来，乔九月偏着头眯眼去看，依稀看到沙地上有璀璨的金点。

    众人疯狂扑过去，疯了一样在沙地里刨动，笑声冲天的震耳欲聋，只有乔九月四人和苏难还待在原地没有动。

    “哈哈哈哈，这就是古潼京啊？”老麦的声音里是无尽的喜悦，目光迷离的像是遇见了天堂。

    乔九月歪头看着那些人争夺怒骂，为了一点碎金子差点打的不可开交，像是一群抢食的狗。跟她当年一样。只不过他们抢的是金子，她抢的，是活下去的机会。

    “这就是古潼京，不过按照之前的推算应该要到明天早上，今天晚上就在这扎营吧，等到古潼京自己出来。”吴邪说道。

    “扎个屁营啊，这里满地的黄金，我还找个屁古潼京。”老麦满脸细汗，边捡金子边冲着苏难喊“姐！我可发财了！我要买车！我现在再也不是杀人犯了！我再也不是杀人犯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乔九月看看疯狗刨食一样的众人，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恍惚看到一大片粘稠的血液，恍惚又回到那个被血液浸泡的牢笼，忽然就有点恶心。

    “怎么了？”黎簇塞了根奶酪条给乔九月，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看你脸色不太好。”

    乔九月摇摇头，走到海子边，挑挑拣拣好久才找到一颗形状特别的金子，捡起来擦掉上面的沙粒，走回去塞进黎簇手里。

    黎簇看看手心里闪着细碎光芒的金子，又看看乔九月同样闪着光点的眼睛，疑惑道“给我金子干嘛？”

    乔九月歪头看向黎簇，轻轻笑了起来“看你盯着看，我以为你喜欢呢。”

    “确实挺喜欢的。”黎簇也笑起来，紧紧握住手里那颗金子“你要是喜欢，我给你捡点儿去。”

    “我不要这个。”乔九月拨弄几下黎簇的短发，眼睛微微眯起“只要以后听我的话就好了。”

    黎簇点点头，耳垂在阳光下被染成淡淡的金色。

    金子很快就被抢完了，吴邪带着黎簇几人去搭帐篷，乔九月就坐在海子边上看着粼粼水面，轻叹一声。

    古潼京，黎簇，吴邪，九门，汪家，还有那些不明的计划，这水可是越来越混了啊。

    “九月，你想什么呢？”

    “这水底沙子太多了。”乔九月轻笑一声，越过身边的黎簇看向吴邪“也不知道要过滤多少遍才能喝。”

    “工序确实不少，滤掉的沙子也多。”吴邪转头看看，坐在黎簇身边，手里捏了一把细沙搓动，动作间沙粒不停滑落，直到最后手里一颗也没有剩下才笑了起来“不过这样，最后的水才能清啊。”

    黎簇看看两人，觉得奇怪又说不上来。捏着手里的金子对着光看了看，又转向吴邪“你连金子都不要，那你为什么来这？”

    “你怎么不跟他们去捡金子？”

    “命都快没了，还要什么金子。”黎簇垂下头，手指在沙地上不停滑动“进沙漠的时候那么多人，现在死的就剩这几个了，他们还笑的出来，我反正是高兴不起来。”

    “你不要这么悲观嘛，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经历的多了，你就会知道，人这辈子啊，生生死死再正常不过了。”

    “咱们吴老板多大能耐啊，我不行，看破生死。”黎簇摇摇头“我就是一个普通小孩儿，我连高中都还没毕业呢。”

    “你能耐也不小啊，还记得那只虫子吗？当时可是你救了九月和其他人，这能耐还小啊？”

    黎簇扯了扯嘴角“你开心就好。”

    “我说的是事实啊。”吴邪看向黎簇，眼神里满是欣慰“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想跑，到了胡杨林，你嘴上不说，但是你心里想跑。到了这一次你不但没有跑，还帮上了忙，这多大能耐啊？”

    “照你这么说，我能耐是不小啊。不过我要是真有能耐了呀，我也不会成为像你这样的人。”

    “告诉你个坏消息。”

    “说。”

    “你跟我当年一模一样，冲动，重情义，爱想事，缺点呢就是不听话，管不住自己，我记得那时候三叔经常教训我。”

    “三叔？”黎簇啧了一声“怎么又是三叔啊？三叔到底是什么人？”

    “我三叔啊。”吴邪摇摇头，喟叹一声“我三叔他，根本不是人。”

    黎簇奇怪的扫了吴邪一眼，又问“你还没告诉我我的血为什么能指路呢。”

    “哪儿有那么玄乎的事儿，黎簇同学，我们要讲科学。”

    “我是个学渣，我承认。”

    “当初给你缝合伤口的时候我往里面加了点东西，是他在给我们指路。”

    黎簇立即反手摸上脊背，慌乱道“什么东西啊？”

    “等到了古潼京你就知道了。”

    “咱们现在不就是在古潼京吗？”

    “这里不是古潼京。”

    “这儿还不是古潼京？”黎簇的眉头紧紧皱起“还不是古潼京啊？那真正的古潼京在哪儿？”

    “我去，又来了。”黎簇瞪了一眼笑的高深莫测的吴邪，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子，走到海子边就开始脱衣服“懒得理你，我洗澡了。”

    黎簇动作忽然顿住，转头看着乔九月，神色尴尬。

    “我不看。”乔九月直接躺倒在沙地，胳膊搭在眼睛上遮阳“你放心洗吧。”

    黎簇纠结半晌，还是脱了衣服钻进水里，边洗边往乔九月那边看，一副怕被贼惦记的样子。

    “这孩子多有意思。”吴邪看看黎簇，轻声道“你对他很感兴趣吧。”

    “你对他更有兴趣一些吧，吴老板。话说，你为什么要选这个孩子呢？”

    “其实吧。”黎簇突然高声道“我早就知道苏日格有问题。”

    “马后炮。”乔九月撇撇嘴，不满的叹了一声，心里却松了口气。

    跟这吴邪打太极还真挺累的，耗脑子。

    “我那天吧看见她洗澡，她背上，”黎簇忽然顿住，急道“九月你别误会啊，我没有奇怪的癖好，我就是碰巧看见了。”

    “嗯，我相信你，继续说。”

    “她啊。”黎簇指指自己右侧的肩胛骨，解释道“这里有个凤凰纹身。”

    “凤凰纹身？”吴邪的神色凝重起来，沉默片刻才又问道“你没看错吧？”

    “不是凤凰就是野鸡，不过应该没人会在背上纹野鸡吧。”

    “凤凰纹身？凤凰纹身……这不就是汪家人嘛。”乔九月转头看向吴邪，神色莫名“看来你被汪家人包围咯。”

    “那你呢，你是什么纹身。”吴邪盯着乔九月眯起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个微笑“你能阻止病发，不会是麒麟吧。”

    “穷奇。”乔九月轻轻笑了起来“海字辈，穷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