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发

    眼前的黑暗翻起一大片波纹，乔九月皱着眉头挣扎几下，轻呼一声，突然坐了起来，目光呆滞的盯着面前的空气看了半晌，才深深吸了一口气。

    “嘶……这什么啊……”她无意识的呢喃一句，眼前的东西渐渐清晰起来。

    “醒了？”吴邪正看着电视，听到动静就转头去看乔九月，就看到她的面色异常苍白。

    “吴邪？”乔九月讶然，转头看向吴邪，眼里不经意间闪过一丝迷茫“你怎么在这？”

    “我为什么不在这儿？”吴邪挑挑眉，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好笑“那你一个转学生不去上学，呆在这儿干什么？”

    “你……”

    乔九月话还没说完脑袋就一阵阵的抽痛，她闭紧眼睛，脑海里闪过一幕幕非常不连贯的场景，她努力的去抓却什么都抓不住，只无法控制，断断续续吐出几个词来。

    心脏又一次绞痛起来，她倒抽了一口冷气摔到沙发靠背上，接连几个深呼吸之后才缓过来。

    乔九月刚一睁眼就看到吴邪紧紧盯着她看，眼里的探究蕴含着冷意，顿时吓得她一个激灵，惊声道“靠！你盯着我干嘛？吓我一跳！”

    “你刚刚……”吴邪拉长声音故意不把话说完，对于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儿他一向很有办法。

    “刚刚怎么了？”乔九月舔了舔唇，僵着脸轻声问道“我说梦话了？”

    真是，不至于吧？她穿越之前就爱说梦话，这穿越之后还说？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也太尴尬了吧……

    “啊！”

    黎簇的痛呼打断了吴邪长久的注视，乔九月紧跟着回头看过去，就见黎簇一个翻身从茶几上滚了下去。

    “黎簇！”乔九月连忙跑过去蹲下，手试探着想扶，看着那些绷带又无处下手，只能干巴巴的问“怎么样？能碰你吗？”

    吴邪意味深长的眼神跟着乔九月的动作一起转到了黎簇身上，注视着两个小屁孩儿的表情，下意识分析起两人的性格来。

    黎簇没答话，就是挣扎着要起，乔九月赶紧托着他的胳膊把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一低头就见到他的脸色极其苍白，表情也扭曲的厉害，当下也跟着难受起来。

    正手足无措的看着，耳边就传来一声脆响，侧头看过去，就见茶几上放了一杯水和一瓶白色的药片。

    “止疼的。”吴邪淡淡说了一句，抱臂站在一边，低头打量着乔九月的神色。

    “谢谢你啊。”“来，张嘴，啊—”

    乔九月也没怀疑这药有没有问题，往手心里倒了两片就给黎簇喂进去，反正都这个地步了，有问题也没招。

    但黎簇不肯喝，偏头把药吐了出去。乔九月抿了抿唇，只好放弃，给他喂了水又转头打量起四周环境，然后疑惑道“哎？漂亮姐姐哪去了？”

    “那个医生？”吴邪突然笑了一声，点了支烟又继续说道“在卫生间关着呢。”

    “啊？”

    乔九月看了看怀里的黎簇，又看看锁了门的卫生间，有些奇怪为什么只有梁湾被锁起来。

    “怎么？”吴邪看着乔九月的表情，觉得这孩子有点平静过头了，也不知道是人格问题还是……他吸了口烟，轻声问道“你想进去陪她？”

    乔九月干笑几声“那倒也不必。”

    吴邪倒也没继续这个话题，低头看着疼的肌肉都在颤抖的黎簇，笑道“没想到你还挺能忍的，不过做事光靠忍可不够。”

    “除了忍我还能干什么。”黎簇抬头看向吴邪，神色是明晃晃的不满“反抗有用吗？”

    “没用。”吴邪瞥了一眼黎簇，那种倔强的表情莫名有些熟悉“你需要跟我们去趟沙漠，大概十三天。王盟，给他准备一套装备，还有换洗的内裤。”

    “去沙漠？敦煌？”

    “境外，无人区。”

    “我不去，我明天还要上学呢。”

    黎簇皱着眉拒绝，乔九月正要去看吴邪的反应，一抬头却看到王盟转身要走，心里一急，立即起身跑过去拽住他的胳膊。

    “还有我的，还有我的。”

    王盟看了看乔九月红肿的手腕，又转头看向吴邪，见他压根没看这边之后转身又要走。

    “别别别。”乔九月使劲拽住王盟，转身对吴邪露出一个非常之乖巧又带着丝丝讨好意味的笑容“带我去，带我去。”

    “乔九月，你别胡闹。”黎簇转身去看乔九月，一动牵扯了伤口，抽了口冷气才又看向吴邪“我们不去，我们明天还要上学呢。”

    “你就别装了。”吴邪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顺手从穿坎肩儿的男人手里接过书包拉开，把包里一踏踏的百元大钞露给黎簇看“银行卡你已经收下了，剩下的十二万都在这了，等出去以后我就会给你。”

    黎簇却不看那个装满钱的背包，只死死盯着吴邪，质问道“你们要我去干什么呀？我什么都不会。”

    “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在你背上刻东西吗？”吴邪把包扔回去，顺势坐到茶几上，拿起烟盒，抽了支烟递给黎簇“来一根？”

    黎簇眉心紧皱，语气异常生硬“我不抽烟。”

    “是吗？”吴邪凑近黎簇，将他眼里的防备看了个清清楚楚。他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点上烟，吸了口，才慢悠悠的说道“内蒙的北边有个境外无人区，黄严带着一支探险队去了那。几天前我收到消息，只有黄严一个人逃了出来，之后他变得非常古怪，一直想用铁皮把自己封起来。”

    “你是不是得到了一个铁盒子？那是黄严的。”吴邪瞥了黎簇一眼，继续道“黄严一直在找那个铁盒子，而你呢，却把他打开了。黄严已经死了，所以你背后的图是唯一的线索。我们这次去的目的就是找到古潼京，我一定要弄清楚我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黎簇垂着眼睛思考片刻，抬起头，犹疑的问道“那个铁盒子是沈琼给我的，她跟这件事也有关系吗？”

    乔九月闻言翻了个白眼儿，拽紧王盟的胳膊，腹诽道，傻孩子，要是没关系她肯定不给你，给你了就证明她要利用你啊。

    “那个铁盒子应该已经没有用了，现在有用的是你。”吴邪冲黎簇笑了一下，然后起身走向门口“该出发了。”

    乔九月看了看吴邪，知道这是唯一可能跟得上的机会了，就趁他路过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也顾不上疼，讨好笑道“带上我，带上我。”

    吴邪垂眼看着乔九月，挑了挑眉“带着你有什么用？”

    “有用，有用，我能照顾你们。”

    “乔九月，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赶紧回去。”

    “怎么没关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闭嘴。”乔九月瞪了黎簇一眼，又轻笑着眼带讨好的看着吴邪“带着我吧，求你了。”

    吴邪这回连话都懒得搭，转身就要走。乔九月一下就急了，用力扼住吴邪的手腕，冷声道“你要不带着我我就报警，说你拐卖儿童，反正我知道你们的目的地。”

    吴邪顿了一下，低头看向自己手腕上那只手，从上面感受到了一般人难以拥有的力量，想了想，看向乔九月“你为什么非要跟着？”

    乔九月眼看这是有戏，立即兴奋起来，脑子转了几圈儿，又板着脸故作严肃道“黎簇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去危险的地方。”

    吴邪盯着乔九月看了半天，眼里的神色变了又变，最后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轻笑一声，松了口“走吧。”

    “真的吗？谢谢你，谢谢你。”见吴邪点头，乔九月赶紧松开两人，拍了拍王盟的胳膊，笑着嘱咐道“大哥，记得帮我准备一份哦。”

    说完也没继续挡路，转头就跑到黎簇身边，笑嘻嘻的拍着他肩膀安慰道“别怕，妈……咳咳，我陪着你一起去。”

    “你非要跟着干什么？”黎簇气闷的揉了揉眉心“这件事跟你又没关系。”

    “你这是什么话，怎么就没关系了？”乔九月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看向黎簇，端的那是一个温柔知性，落落大方，笑的那叫一个温柔“你是我的同学，朋友，外加邻居，我们都这种关系了，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话音一落，乔九月自己都忍不住给了自己一个白眼儿，看看愁眉苦脸的黎簇，心说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好回家，她就算再喜欢也不会跟着去送命。

    “你……上次让你跑你没跑，结果呢？这次你还是这样。”黎簇有些无语，乔九月那表情，那语气，搞的就像是他非要拉着她去一样“你现在走，这会儿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你觉得吴邪那样的人会给我第二次放肆的机会吗？”乔九月拍拍黎簇的肩膀，神色终于认真起来“别太担心了，我们两个人总比你一个人有办法。”

    乔九月看到黎簇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颓然叹了口气就转过去了，似乎不太想搭理她。她也乐得自在，悄悄看了一圈儿，确认没人注意之后偷偷拿出手机，打开了汪小狗的微信聊天框。

    乔九月：任务完成，目的地：古潼京。

    汪小狗：收到，注意安全。

    乔九月看完对面的回复赶紧关了手机揣到兜里，心里不禁奇怪，这汪小狗每次都秒回，难道是不忙？

    等东西全部收拾好，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两点。不用自己打点东西，乔九月很是好心情的跟着王盟上了吴邪的车，跟死气沉沉的黎簇完全是两个极端。

    王盟开车，吴邪和黎簇坐在后座，她就按着吴邪的意思坐上副驾，调好座椅便看着窗外的美景哼起了歌。

    “这是这次行动的资料。”吴邪从背包里拿出两个资料袋分别递给乔九月和黎簇“我们作为一个摄影团队要和一个考察队一起进入沙漠，我是摄影师，你们三个是助理。”

    “不行不行，我要做模特。”乔九月兴奋的接过资料，一抬头见吴邪斜眼看她，顿时不满的提高音量“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我不像吗？”

    我靠，老娘这身材，这长相，除了个子低点，其他哪哪儿都很完美好吧。乔九月偷着冲吴邪翻了个白眼儿，默默在心里吐槽：给你做模特那是给你面子，你还嫌弃了，也不知道在嫌弃啥。

    “随你。”吴邪并没有多说，瞥了乔九月一眼，把手里的文件塞给一边发呆的黎簇“从现在开始到飞机降落，把这些都背下来。”

    乔九月拆开文件袋粗略数了数，除去身份资料，关于这次行动的内容足足十页，看的人脑袋都疼“你真不是开玩笑？”

    吴邪瞥她一眼，正要说话，兜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又冷冷的盯着乔九月。

    乔九月也看着吴邪，就看到他眼睛里明晃晃的写着“不听话就下车”几个字，顿时屈服于他的淫威，眯着眼赔笑。

    黎簇无意管那两人之间如何暗潮涌动，侧过头，余光却瞥到手机上苏万两个字，也没有动作，淡淡道“这是我哥们儿。”

    吴邪手一抬直接挂掉了电话，侧头看向黎簇，语气淡漠却又带着不容置噱的意味“现在，只有我是你哥们儿。”

    乔九月看了眼被吴邪丢到窗外的手机，识趣的转回身，一低头看到手里的文件顿时翻了个白眼儿。

    开玩笑，这么多她才不背呢，她都知道剧情了还有什么可背的。

    等等，剧情？

    剧情是什么来着？去了古潼京以后要下去，然后……然后……乔九月疑惑的敲敲脑袋，不是，这怎么想不起来了？

    越想头越疼，吴邪和黎簇争吵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乔九月摇摇头，眉心因为疼痛紧紧皱起，脑子也像是卡带一样抽着疼。

    车突然剧烈摇晃起来，乔九月强撑这睁开眼，只见黎簇正从后座探出身来抢王盟手里的方向盘，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来。

    我靠！这逆子，出车祸怎么办？

    四周都闹哄哄的，她脑子里的思绪全部缠在一起，根本理不清。车还在晃，弄得乔九月异常烦躁，她伸手去抓黎簇，混乱间不知道被谁一把推开，车又在同时猛刹，她直接就被甩上操控台，一声闷哼，晕了过去。

    半路上乔九月被人摇醒换了衣服，迷迷糊糊的跟着换了几次交通工具，每次都是刚坐下不一会儿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每次清醒都不超过十分钟。

    ——

    耳边响起一阵嗡鸣，乔九月缓缓睁开眼睛，顺手揉了揉眉心，脑子倒是清醒了不少，也不疼了。看来休息的不错。

    吴邪瞥了乔九月一眼，又转头看路“醒了？”

    乔九月跟着声音转向驾驶座，发现司机已经换成了吴邪，迟疑了一会儿，没说话。

    吴邪又问“刚刚做了什么梦？”

    乔九月眨眨眼睛，有些迷茫的低声呢喃一句“刚刚……”就没了下文。

    闭起眼睛回想，一个个熟悉的画面飞速冲向漆黑的漩涡，她努力抓却抓不住。又是一阵头疼，乔九月只好放弃思考“想不起来，我说了什么？”

    “你说，黎簇，吴邪，快跑。”她直白的问，吴邪也直白的答，答完后又用余光观察着她的表情，神色莫名。

    “我说的？可能是做了噩梦吧，我一向爱说梦话。”乔九月转头看吴邪，唇角是一抹淡然的微笑“劳你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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