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回来了。”
王植身上穿的还是官袍。
家中管事在县衙急匆匆通报,说是家主有要事找寻他,他是片刻都没有停息,马不停蹄的就赶回乌堡了。
只是...
王植脸上怪异。
不是说急事吗?
怎么大哥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练字?
“大哥?”
“见过二叔。”
周围的女婢奴仆纷纷给王植行礼。
“你们先退下。”
王植挥了挥他那蒲扇大小的手掌,示意让下人都退下。
“诺。”
“二弟,你来了。”
王恩抬头,脸上不小心还沾染上了几点墨汁,看起来颇有些滑稽。
“大哥,你这是作何?”
“唉!”
王恩拍了拍脑袋,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二弟,你看我,见到了好字就想临摹一二,居然忘记了正事。”
对自家兄长喜欢书法这件事,王植自然是早知道的了。
当然...
王植心中对练字却不以为然。
这字有什么好练的?
得了空闲去武场操练一下自己的枪法,或是在房中抱着婆姨都比这练字来的爽快!
心里是如此想的,但话他倒是不敢说出来。
“大哥如此着急将弟弟唤来,可是有大事?”
王恩对着门外招了招手,说道:“将这些东西收拾到书房里去。”
“诺。”
那些被王植赶走的奴仆躬身入堂,小心翼翼的将笔筒、笔架、墨床、墨盒、臂搁、笔洗、书镇、水丞等书房必备之物收拾干净,七八个人一同收拾,很快便将正堂内的所有东西都放回原位了。
毕竟王恩看起来像是个谦谦君子,而比王恩高出一个头,壮得跟蛮牛一般的王植,长得可是凶神恶煞,让人见之生畏,不敢久留。
“二弟,坐。”
侍女端来食塌,给两人身前都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
“大哥,有大事就说,你是想急死我啊!”
王恩早知道自己的这个二弟没有耐心了。
“今日吕家吕公明到我王家前来拜访,我听他一席话,顿时茅塞顿开...”
王恩将今日在正堂中发生的事情简略的与王植说了一遍。
“吕家居然有此等英才?”
“我见吕公明非是池中之物,将来必能成大事,他也与我做赌了,十日之内平定牛头山匪患,二弟你看...”
王植摆了摆手,说道:“十日平定牛头山匪患,绝无可能。”
“为何?”
王植将身前的香茶一饮而尽,用衣袖将茶渍擦拭干净,话也是说出来了。
“牛头山山匪人数众多,山匪刚到牛头山之时,才一二百人,但是过了这三个月,却有了五六百人,而且人数还在上涨...”
“怎会如此?”
王恩眉头紧皱。
“苛捐杂税,害死了多少百姓,也就我们家的佃户尚且能够活命,其他人家,土地都被县君巧取豪夺,百姓食不果腹,为求活命,自然被逼上牛头山为匪了。”
“唉~”
王恩轻轻摇头,无奈说道:“县君花了五百万钱,岂会因为月谷45斛便真正做一方为民的父母官,这牛头山匪患,看起来就是县君一手促成的,也难怪旋门都尉不肯出兵,这绞杀了今日的牛头山匪患,明日便会有狗头山匪患,猪头山匪患冒出来,铲除不尽啊!”
想到此处,王恩对吕煜平定牛头山匪患,突然有没有信心起来了。
“都说无商不奸,这县君却比我们这些商人还要狠。”
王植轻轻摇头,说道:“大哥,我看这吕家小子是做不成此事的,我们王家可要另做打算,莫非大哥真信了那吕家小子的一面之词?”
王恩眼神闪烁,他看着身前漆碗中的清澈香茶,似乎与茶水面上的自己对视。
“先给吕公明十日时间,十日,我们王家还是等得起了。”
王植轻轻点头。
“家中的事情,但凭大哥做主,有什么冲锋陷阵的事情,交给弟弟来就好了。”
王恩将漆碗端起来,稍稍喝了一口,将嘴唇沾湿。
“吕家郎君所言非虚,天下显乱,你在县衙中多招一些人手,以备不时之需。”
“我知晓。”
县尉掌治安,握一县兵权,管理县中六曹,专门管治安的贼曹,就是在县尉门下的。
“若吕公明有事相求,只要力所能及,你便帮衬一二。”
王植重重点头。
“大哥既然觉得这吕家小子不是一般人,弟弟自然也会在意他的,况且他日后还是芸儿的夫君,我当然不会轻慢他,便是他将我部贼曹调出,只要能够将牛头山匪铲除,便也证明了他的能力。”
贼曹部下那三百青壮,各个都是老油条,你要他做一些小事,例如压榨乡民,他们做得比谁都厉害,但是要去剿匪...
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说白了,这是一群欺软怕硬之辈。
真正做大事,这三百个青壮根本靠不住。
“如此便好。”王恩将手中的漆碗放下。
“若是无事,我便先回县衙了,还有些事务需要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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