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内的钓鱼人便没了兴致。
十里外的西城门挡不住这风雪,自然也挡不住那人。
城内的人都知他去了四鱼亭,却连城门都出不去。
……
“公主,白家人去了四鱼亭,听说青阳侯也进京了。”
“嗯。”
“公主,那些人为什么不进去。”
“你以为他们不想,只是进不去罢了。”
司云皇帝的四鱼亭可比这深宫围墙难进的多。
“公主,你在担心他,那人真有这么好。”
“我也不知道,我连是否喜欢他都不知道,只是父皇……”
父皇说,他鱼钓得很好,还经常在御膳房偷酒喝。
父皇说,大将军府的人打不过他,今年将军府大门就修了三四次。
父皇还说,白家人一个比一个有趣,尤其是白敬酒。
养心殿的方向传来清冽的琴声,想必是哪位娘娘在为父皇抚琴。
“公主,陛下的人出宫了。”
……
全燕京城的人都知道当今皇帝陛下很喜欢白家那个酒鬼。
在四鱼亭钓鱼,在九字巷喝酒,甚至把自己最喜爱的女儿都许配给了他。
他们想知道皇上在御书房里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白敬酒又如何处置。
或者他们想除掉白敬酒,却还顾忌着皇上您。
西城门外来了不少人,三三两两的聚着,也不见有何动作。
他们在等待着钓鱼人的首肯,不知这条大鱼该不该钓。
因为他们很清楚,这燕国是皇帝的燕国,不是十七世家的,更不是后宫那些娘娘的。
西北山上的亡魂还在向他们招手,他们可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这城外的雪大了些,夜凉了些,天上也无月。
……
传说这片土地还不姓燕的时候,燕国的太祖皇帝在城外的破亭子钓了四条鱼。
此后,城内便风起云涌,秀山以北,尽收囊中。
四鱼亭的钓鱼人便从那时流传了下来。
如今这位皇帝陛下比之太祖皇帝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不知道他承诺过你什么,总之你现在不应该在这儿。”
“他不会杀我,从墓里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会走到这儿。”
“放屁,他连周家的人都杀光了,还在乎我白家人。”
“……大概是因为云歌。”
“燕云歌……,听说你要跟她成亲了,恭喜。”
“你以为,我还有机会。”
“她真有这么好。”
“坦白讲,我只见过她几次,但她长得实在是好看。”
……
青阳侯进京了,没回候府,直接往四鱼亭的方向去了。
他这是想从陛下手中救走白敬酒。
胆大包天。
城外的雪渐渐停了,白敬酒终究还是走了。
四鱼亭外的人仅看见袁惜刀从里面走出,只是样子实在有些狼狈。
青衫上沾满了血色,身后那把名为“杀生”的枪也不见了。
但他依旧很高兴,身边的白家人也很高兴。
只是皇帝那一刀……
……
没有人知道白敬酒去了哪儿,就像四鱼亭外那片名叫墨湖的水究竟会流去哪儿。
也没有人知道陛下在想什么,南边的秦国到底还打不打。
只是听说白家的家主换了人,燕国公主去了漠北,至于青阳侯……
“公主,侯爷来了。”
别人不知道青阳侯的身份,她再清楚不过,她相信父皇也一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