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挽当然没去找陆行知,卫凛不给她脸,她得自己将破碎的自尊捡起来。
谢三和陆行知赏月时瞧见了喝闷酒的何挽。
“小挽儿,怎么一个人在喝酒?”
谢三兴冲冲跑到何挽身旁,陆行知紧随其后。
何挽冷眼看谢三,转过身不说话,同时将自己的酒瓶子抱得更紧了。
月上中庭,凉风送来阵阵桂花香,香气使得何挽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何挽揉了揉鼻子,眼睛又有些痒。
陆行知坐在何挽对面,看着何挽有些红的眼。
“阿挽,是不是过敏了?我看你眼睛有些红。”
陆行知极会说话,明眼人一眼就能看见何挽眼上的红肿分明是哭过的痕迹,到了他这里就成了过敏的症状。
是不是大夫都这么体贴?何挽默默想。
“你们怎么在这里?”
何挽想自己又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因为一点委屈就哭鼻子。
“赏月。”
“等你。”
谢三和陆行知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两人都沉默了。
“噗嗤,到底是干什么?”
何挽先笑出声来。
“等你呀,不是你让我今晚等你吗?”
陆行知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因为坦荡,他甚至没有将谢三当外人。
“好哇小挽儿,你去一趟蜀地竟然连姘头都找好了,看我一会儿不去告诉卫凛。”
谢三眉毛一挑,分明说着要告状的话,语气却出奇的好笑。
姘头不是什么好话,何挽神情一下冷下去。
“小公爷,你莫不是忘了我现在是你的人,公子在京城时就将我送给你了。”
何挽不知何时将酒瓶子歪斜放在桌上,她脸热得很,贴在冰凉的瓶身上可以得到暂时的舒缓。
闷闷的语气配上她又傻又呆的话,谢三差点被气笑。
“要不你现在就成全我和陆行知,以后好请你喝喜酒。”
何挽故意逗谢三。
“嗯哼。”
门不知何时打开了,卫声一个劲儿清嗓子,何挽没看来人,直接将酒瓶子扔了过去。
“二哥,你小声点,我困。”
破碎的瓶渣飞向各处,四周是出奇的沉默。
连平时话最多的谢三也沉默着,何挽没当回事,以为是自己吓着了几人。
最终还是陆行逾轻轻推了推靠在桌上准备睡觉的何挽。
她抬起头时来人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前。
忽明忽暗的灯光被挡在来人身后,何挽借着月光只能看见来人的轮廓。
是卫凛。
卫声还站在不远处,谢三和陆行知不知何时起了身,桌前只有坐没有坐姿的何挽与无声屹立的卫凛。
何挽喝下的半壶酒立刻就醒了,她甚至听到自己心尖尖上还颤抖着,叫嚣着自己完了。
卫凛什么都听到了。
何挽眯眼看着月光下的卫凛,不知该作何反应。
“卫凛,我好难受。”
何挽借着装醉做了她这小半辈子最大胆的一件事,竟然直呼卫凛的名字,还倒在了他的怀里。
卫凛轻松将人捞起抱在怀中,他看不见何挽醉酒的模样,只能闻到女儿红的酒香。